課后,于淵把手機里拍的“甜甜草”照片翻出來:
“老師,我想問個植物?!?
生物老師戴著老花鏡看半天,撓頭:“像薄荷,不像;像香蜂草,也不對。葉脈不認識?!?
“要不,我再去問問其他生物老師?”
于淵把照片發(fā)給他。
但心里其實有點失望,覺得可能問不到了,連這位老教師都不知道的話。
誰知道,許嘉軒晃了晃手里的鑰匙:“你帶了這個草的樣本么?帶了的話先來我這兒做個基礎(chǔ)檢測,起碼看下糖譜和成分。記錄下來后我?guī)隳脴颖救パ芯克?。?
“你什么時候有實驗室了?”于淵震驚。
“社團的小屋,堆了點設(shè)備?!?
“行啊,學霸!”
科研社團的小屋里,臺面干凈,儀器舊卻整齊,瓶瓶罐罐貼著標簽。
許嘉軒接過那點蜜汁,滴到玻片上,又做了幾組對照,“咔噠咔噠”撮合數(shù)據(jù)。
“甜度很特別,上升曲線不像蔗糖、果糖?!彼櫭迹暗疫@套設(shè)備太簡陋,數(shù)據(jù)不夠全。還是去市農(nóng)學院研究所?!?
于淵愣愣地跟著許嘉軒去了研究所。
沒想到學霸一家都是學霸,他小姨居然是搞農(nóng)學研究的。
搞定了登記,于淵一看時間,不早了,做飯肯定來不及,今天就帶綿綿出門吃吧。
他心情很好地邀請許嘉軒一起,許嘉軒搖頭,要回家做卷子,馬上要中考了。
于淵還是不打算學習的,他這次回學校只是為了讓老師看看綿綿種的甜甜草。
許嘉軒:“明年就要高考了,你想好了不上大學?”
于淵:“……”不想聽這種掃興的話。
他對未來還是一片懵的,他現(xiàn)在就像個孤獨的航海者,在自己的一片小破舟上,看不到方向。
沈金書到底把他這個兒子當什么,他感覺得到。
他只是沈金書用來刺激沈成長的工具。
不然,也不至于沈金書會聽了外人的慫恿,認為自己兒子在外面那樣鬼混。
一個父親,對自己兒子的底線應(yīng)當是清楚的。但沈金書沒有。
而沈家其他人,就像海底的巨獸,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冒出水面把他干掉。
于淵心里很冷,他現(xiàn)在這個階段,好像做什么都是錯的。
他擺擺手,跟許嘉軒告別,回家?guī)Ьd綿去吃飯要緊。
小崽子早就盯上了街角那只大雞腿的招牌。
“不吃別的!綿綿要吃啃雞雞!還要喝咕咕咕的可樂!”
于淵就像他以前無法理解的其他家長一樣,故意嚴厲:“可樂和炸雞只能選一個?!?
云綿綿像模像樣地嘆氣:“哎,綿綿懂的,家里窮,吃不飽哦?!?
于淵:……是因為熱量太高!
最后沒辦法,還是點了全家桶和兒童套餐。
“每兩周只能吃一次?!彼S持著最后作為家長的尊嚴。
云綿綿臉都快埋進炸雞桶了,點點頭:“下次再說,爸爸,你別掃興?!?
于淵:……
他瞬間有點懂沈金書看到他時候的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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