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意思的,很少和我聯(lián)系的表嫂也打來電話,說我成了書記市長的紅人。
說著她用紅人這種很低俗的稱呼,我就說:
“不是什么紅人。紅人不是個什么好詞?!?
她說:“就是領(lǐng)導(dǎo)最喜歡的人?!?
我再次糾正:“也不是最喜歡的人。”
弄得她不好意思,說道:“叫是什么……才妥當(dāng)?”
我說:“什么都別說,我就是一個秘書?!?
“紅人是你媽說的?!?
“她沒讀書,難道你沒讀書嗎?”
幸虧她這個電話打得及時,我聯(lián)系了旭哥,說晚上回去一趟。
回到家,旭哥走了,他說過一個小時來接我。
我對我爹我娘說:
“我確實給領(lǐng)導(dǎo)提了建議,他們也采納了,但娘說是什么領(lǐng)導(dǎo)的紅人,這個千萬不能說。”
我娘說:“沒說呢?就是你表嫂早幾天送了些羊肉來,我隨口說了一句。他們走后,你爹還批評了我?!?
我說:“以后別人問起,你們就說,縣里不管市里的事,我們搞不清楚。只要他有飯吃有衣穿就行?!?
我爹不忘諷笑我娘一句:“現(xiàn)在是連不懂的事,也不問我了。”
我笑道:“娘,有些事,特別是文化方面的事,您還是先問一下我爹?!?
我娘知道我連夜從市里趕回來,就是為了這事,她也知道講錯了,但她不認(rèn)錯,只是發(fā)脾氣:
“不講,不講,不講了好嗎?我只喂豬,喂雞,喂魚?!?
我說:“那倒不是呢,您有您的長處,愚公移山,挖山不止,這小半年,您給家里挖出了這么一大塊平地來?!?
我爹不懂,我娘臉上有了笑容,說道:“我不懂文化,但我懂挖坪?!?
我爹大概聽出了一些眉目,問我道:“以后要征收?”
我沒有做聲。
我爹也不問了,而是說:“再買點磚,砌幾間平房,少種菜,專門養(yǎng)雞?!?
我說:“這就對了。種菜不如養(yǎng)雞?!?
和家里人聊完了,我又到少華家坐坐,說感謝嬸娘給我做布鞋。
黃四娘說:“這要什么感謝?我們少華說,你事事教他。有你這么一個哥哥管他,他懂事多了,我做夢都笑呢。”
在家停留了一個小時,旭哥開車來接我。
在車上,我們談?wù)撈鸾衲甑氖找媲闆r。
旭哥說:“非常好。你不用擔(dān)心?!?
我又談起少澤。
旭哥說:“聰明、能干、會交際,就是心不靜。在我那兒簽單四千多塊,我也不想問他要了。主要是我姑媽慫容他。
我不太好去說話,今年過年,我一定請我父親去說我姑媽。”
我說:“這個太好了。”
一路上,我想,旭哥是個大聰明人,別人都說我向市長書記提建議,是個有發(fā)展前途的人。但旭哥一次也沒說過。
這樣沉穩(wěn),才是個發(fā)大財?shù)娜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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