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地段怎么選,廣告怎么打,生意怎么做……全說了一遍。
表哥要信不信。只有我表嫂聽了,像被打了興奮劑,對我表哥說道:
“你是做夢還沒醒吧,這么好的機會,曉東說得清清楚楚,你卻猶猶豫豫。”
表哥說:“我怕做虧了對不起姑父姑母,曉東還沒結(jié)婚,家里還要建房子?!?
表嫂說:“你怕是塊石頭。曉東在上海讀過書,見過的東西比你多得多,這叫眼光。”
我對表哥說:“你名字取得像個大人物,卻沒有嫂子一半的膽量?!?
“大人物?”我表哥問道。
“對啊,有個著名的學者叫劉半農(nóng),你叫劉半夏。他是半個農(nóng)民,你是半個夏天,都是農(nóng)歷5月份生的。
劉半農(nóng)不是專門的文字學家,但他敢于創(chuàng)造一個字,現(xiàn)在全國通用。
他就是膽子大,你自己是辦餐館的,不思進取,天天想著會虧。你能成功嗎?”
表哥問道:“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字?”
“中國歷史上從來男女不分,都共一個他字。劉半農(nóng)就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字她,男女就分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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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寫了一首著名的歌——《叫我如何不想她》。
你倒好,天天想著鎮(zhèn)上那幾個女人,和她們打牌很快樂,嫂子真是脾氣好。她離了婚,自己來四水辦個這樣的飯店,到時氣死你?!?
我表嫂笑道:“婚不會離,我還有一個好表弟。我要靠著表弟賺錢?!?
我表哥有樁好處,他性格好,就是我講他的直話,他仍然是死皮賴臉一口笑。
我表嫂說:“曉東,你明天有時間嗎?”
“有,明天是星期六?!?
她說:“明天就去,我們今晚到一個親戚家去住,明天請你帶路一起去江左。他不學,我留到那兒學。讓他到家里帶小孩?!?
我哈哈大笑。
我表哥說:“學還是我去學,你又沒有基礎?!?
我說:“這個態(tài)度就對了。我絕對不會推兄弟下水?!?
表嫂對我說道:“曉東,你現(xiàn)在是救人。他快淹得半死了,你是抓住他頂上那幾根毛想救他,他還不領情?!?
我笑道:“不過,我表哥的脾氣好,這也是他最大的優(yōu)點。”
表嫂說:“這個倒是真的?!?
表哥說:“去,明天就去。”
我把困難也擺出來:“還有一個事,你要考慮清楚。他店子不要服務員呢?”
表哥說:“你不是說旁邊還有幾家這樣的店子嗎?我到旁邊店子打工?!?
“如果旁邊店子也不要人呢?”
“我就天天去吃,借吃的時候多觀察嘛。炒菜無非是那么幾手,要么是調(diào)料有特色,要么是火候掌握得好,我炒菜的水平又不差?!?
表嫂說:“人家不收你,你就買幾身舊衣服,說是附近的建筑工人,每天去吃去觀察。
曉東說了,人家能創(chuàng)造一個字,你就嫖學,總要偷點什么技術回來吧。”
表哥說:“行啊。我就是先把困難擺在面前,怕曉東失望?!?
我笑道:“不會失望。我要是不上班,早就去偷學去了?!?
表嫂說:“那就行。明天出發(fā)?!?
我堅決地說:“現(xiàn)在出發(fā)都行。今天是周五,下午我請了假?!?
表嫂立即響應:“走。有筆錢擺在面前不曉得去撿,怕是傻子吧?”
表哥最后又望了我一眼。也許是他覺得這樣太倉促了。
我激他道:“你配不上月亮姐,活該一世窮?!?
他站起來笑笑,說:“走就走,你還沒有找對象,我怕你投資失敗,姑父姑媽罵我?!?
我也要給我表哥留點面子,不能在表嫂面前太損他,便說:
“不會呢,劉半夏,你以后是劉百萬。全鎮(zhèn)有名,再搞好一點,全縣乃至全市都有名。
那些女同志叫你打牌,你開口就是一百塊一胡,嚇死她們?!?
表嫂說:“他不壞,只跟她們打牌?!?
我笑道:“表哥,你找了全天下第一好的老婆,你要是不賺點錢,對不起月亮姐?!?
被我激起來的表哥站起來,語氣堅決地說道:“那就走吧?!?
一輛半舊半新的拉達車,奔馳在通往省城的路上。
喜歡官場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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