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復(fù)旦,我才理解曹老師為什么要我認(rèn)真讀書。
因為在人才濟濟的名校復(fù)旦,我實在找不出特別突出的優(yōu)點。
首先說英語吧,真的是一口倫敦郊區(qū)口音。那些家庭條件好,生長在大城市的人,他們的老師口語更標(biāo)準(zhǔn)。特別是有幾個同學(xué),爸媽本來就是大學(xué)的英語老師。
這幾位除了皮膚是黃的外,說英語的語速很快,說話時還來那么幾下聳肩,攤手,活脫脫一副假洋鬼子模樣。
先不談英語,就說普通話吧,大城市里來的同學(xué),天生口音純正,我還有些字咬不準(zhǔn)。常常惹得同寢室的一個北京同學(xué)嘲笑。
有一次,他側(cè)過耳朵,說道:“慢點兒,再說一遍。”
我說了一遍。
這位名叫陳冪的同學(xué)說:“還是沒聽懂。再說一遍?!?
我又說了一遍。
他再次做出迷茫的樣子,搖搖頭,說:“你們南方人說普通話真是太差了。”
我第一次才知道,人與人之間不僅有貧富差距,還有地域歧視。
我們寢室有個廣東人叫邵子勛,他的普通話更不標(biāo)準(zhǔn),背后跟我說:“n次方聽懂了,他就是看不起你,故意為難你,裝作聽不懂?!?
“n次方?”
“對,他叫陳冪,就是他爺爺姓陳,他奶奶也姓陳,他爸爸姓陳,他媽媽也姓陳。所以他是陳的n次方。如果他生個女兒,就叫陳冪冪?!?
我終于聽懂了,哈哈大笑。
認(rèn)為邵子勛真幽默,而且這個廣東人家里有錢,他就不太理睬陳冪。而是找出對方名字,用數(shù)學(xué)方式來調(diào)侃。以后,我和邵子勛談?wù)摰疥悆鐣r,一律用n次方代替。
直到我參加工作后,有了智能手機,偶爾在手機上查找一名叫楊冪的女演員,結(jié)果還真佩服邵子勛。他竟然說對了。
這名女演員,爸爸姓楊,媽媽姓楊,她是楊的n次方,才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我的英語是倫敦郊區(qū)口音,普通話是南方小縣城口音,這些還不算,我的見識與大城市的同學(xué)相比,那才是真正的鄉(xiāng)里人進(jìn)城,見識少得可憐。
有一次,邵子勛他爸來學(xué)校里看他。那天是星期天,他爸開著一輛豪華轎車,我至今都不知道品牌,原來人家是改裝了的。
他爸住在一家高檔飯店。開車來接邵子勛。子勛一定要邀我一起去。
上了車,他們父子用粵語交談。我等于聽外語。一會兒,他爸才用蹩腳的普通話對我說:“哦,小郝你好?!?
我聽完,說道:“邵爸爸您好。”
邵子勛他爸說了一串廣東話。子勛翻譯給我聽,說他爸要他向我學(xué)習(xí)普通話。我聽后,大笑不止,對子勛說:“我們南方人彼此彼此。應(yīng)該向n次方學(xué)習(xí)?!?
他爹也不止接我們兩個吃飯,還有好幾個人生意客戶,都是浙江老板。席間聽一個廣東人,幾個浙江人交談。真是一片鳥語。
廣東話要邵子勛翻譯。浙江話,子勛也翻譯不了。
但是,幾個大人交流無礙,因為他們打過多年交道了。
席間,他們談生意。我在一邊聽子勛翻譯,基本上弄清了邵爸與幾個浙江人做的是汽車進(jìn)口生意。
我才有一點點自信。雖然他們都不會說普通話,但做的是大買賣。
他們吃完,那幾個浙江人走了。邵爸帶我們回賓館。因為吃大餐,吃得太多,一時有了便意,便上洗手間。
結(jié)果,我站上去,廁所就放水。
我只好退下來。
過一會兒,水才停。
我又站上去。剛站上去,又嘩啦啦流水。
嚇得我半天不知所措,以為我把立便器弄壞了。但是,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這么多了。糞便快到出肛門了。
站上去痛快地拉完這泡屎。但是“壞”有“壞”的好處,一直流水嘩嘩,聞不到一絲異味,全被水卷走了。
從站廁上下來。一會兒,水就停了。我再站上去,水又流起來。
我終于弄清了,不是我弄壞了,而是這樣一邊拉一邊沖,是一種特別衛(wèi)生的方式。如果我不沒想清楚就去問子勛。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