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shí)分,宴明瑯屏聲斂息和衣而臥,連動都不敢動,她只要稍稍一動,就能碰到旁邊溫?zé)岬能|體。
雖然她平常為了治病少不了跟人接觸,可是如此平靜地跟一個(gè)男人躺在床上還是讓人備感尷尬。
“你很緊張?”
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裴霽緩緩睜開眼,他似是十分疲憊,又似乎有些想笑,“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么?”
“不過是覺得長夜漫漫,實(shí)在難熬?!?
不著痕跡地讓開了一段距離,宴明瑯腹誹著這床未免也太小,只是如今也尷尬得緊,便沒話找話:“熬到天明,你說那些人會怎么樣?”
“就算能活著出去,以后也知道教訓(xùn)了?!?
他的聲音在如水的夜色中清冽而又徹骨,“不是什么生意都能接的?!?
自從進(jìn)了聚賢山莊,宴明瑯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如果一切都如裴霽所說,聚賢山莊隱藏著這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是個(gè)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為什么裴霽來到這里之后表現(xiàn)得卻十分自如?
甚至于楊管事待他也恭恭敬敬?
雖然那位楊管事有幾分笑面虎的意思,可她能看出他對屠三爺和裴霽之間細(xì)微的差別,還是說,他就是山莊的主人?
如此不著邊際地想了一通,她完全沒察覺到裴霽的動靜,一只帶著藥香味的手忽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正看向他,卻見到黑暗中裴霽幾不可見地朝著她搖搖頭,示意她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