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求娘親問診?”
將宴昭昭送去私塾之后,宴明瑯見宴知秋對著一封請柬愁眉不展,便主動問道。
“瞧著信中描述的癥狀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中毒導致。”
將信紙遞給宴明瑯,宴知秋有些擔心,“若是一般的病癥,我上門醫(yī)治便也罷了,可是這上面所描述的非同一般,不知會不會牽扯進什么紛爭里?!?
在京城這些年雖然享受了不少榮華富貴,但宴知秋也深知富貴下頭是刀尖,她這些年因為女子的身份出入內(nèi)院,知道了不少深宅大院的陰私事,弄得她也人心惶惶。
“這樣的癥狀”
不由得蹙眉,宴明瑯將上面的癥狀稍稍掃了一遍,“這樣的癥狀的確罕見,不過也不一定是中毒導致,娘,你不妨讓人到府上來看看?!?
見女兒應下,宴知秋也點頭,“這癥候罕見,若是真能治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娘只管放寬心?!?
比起這罕見的癥候,她其實更感興趣的是這得病之人。
光是這上面自相矛盾的幾個癥狀,都足以令人生不如死,若真有人同時有這么多癥狀,這些年光是病痛煎熬都要把人給熬干了。
能活到現(xiàn)在,不知要用多少貴重藥材吊著命。
那回信的小廝就等在門口,不多時,便有門房進來通傳,說信上的那位公子就在門口等著。
宴知秋有些吃驚,卻還是將人迎了進來。
而宴明瑯也識趣地躲在了屏風后。
不多時,一個裹著黑袍子、身形瘦削的男人在好幾個家仆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進來,說是走路,更像是眾人拖著他進來,這架勢,看得宴知秋心驚膽戰(zhàn),趕緊讓他坐下。
“今日風大,其實大可改日再來?!?
話雖如此,宴知秋還是將手搭在他的脈上,幾經(jīng)查看,都覺得并無大礙,可是再細觀患來人,臉色的確透著病態(tài)的青灰,眸子宛如覆上了一層白膜一般,暗淡無神,甚是嚇人。
跟在病人身后、做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忙不迭地問道:“宴大夫你瞧瞧,我家公子自少年時期便開始飽受病痛折磨,從前雙眼還可視物,可這些年來眼中的白膜越來越多,我們遍訪名醫(yī),都說這病生得古怪,也治不了?!?
說完,他眼神中滿是希冀地盯著她。
“光從脈象來看,令公子十分健康。”
這個脈象著實讓人生疑,宴知秋也算是看過了不少疑難雜癥,可這樣從脈象上都看不出病癥的病,還真是棘手。
聞,中年管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然而黑袍子里裹著的男子卻顯得十分平靜,“都是命數(shù),這些年家人為我四處尋訪名醫(yī),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
“卻也先不急。”
見他一副聽天由命、坐著等死的模樣,宴知秋看了心里十分不好受,便柔聲道:“且先等等,你們的信我方才給我女兒看過了,既然脈象看不出來,便有可能是中毒,我于用毒一途不及她。”
說完她就起身,往用屏風隔開的內(nèi)室中走去。
宴明瑯方才已經(jīng)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此時又聽母親細細描述,心中約莫有了底,便隨著母親一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