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繡衣摸了摸腕上的鐲子,這是娘親留給她的,她如何舍得?可眼下身上別沒值錢之物,就這鐲子還能值些銀兩,咬了咬牙,褪了下來,道:“掌柜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我把它押在這,你可千萬別給我弄丟了,過幾日,我拿了銀子來贖?!?
云天行掌柜咧嘴一笑,道:“姑娘放心便是,我一定留著等你來贖?!鄙焓秩ソ佑耔C子,卻叫葉孤鸞搶先奪了去。
何繡衣道:“你干什么?”
葉孤鸞道:“酒是我拿的,菜我也吃了,用不著你來請(qǐng)?!闭f著,又將張仙的頭拿到了桌上,向那掌柜道:“這顆腦袋能換十家你這樣的客棧,你且拿了去,改日去官府里問他們要信賞錢去?!?
云天行掌柜一見到張仙的頭,腿又軟了,又開始發(fā)抖起來,顫聲道:“這位道長(zhǎng)難道是官府通緝的要犯?”
那滿臉疤痕的刀客走過來說道:“掌柜,虧你還是個(gè)生意人,怎么連這點(diǎn)眼力勁都沒有?你口中的這位道長(zhǎng)叫張仙,可是個(gè)大大有名的人。他曾在皇城縱火,險(xiǎn)些把皇宮給燒了,當(dāng)時(shí)天子急下詔令,限期一月,命十大名捕捉拿張仙。現(xiàn)在你提了他的頭顱去面見圣上,別說一頓酒菜,就是真金白銀玉翡翠,也是任著你要。要是那位爺開心了,再賞你個(gè)官做做,這不順帶著就光宗耀祖了嘛?!?
云天行掌柜一聽這話,心肝俱顫,問道:“這位道長(zhǎng)的頭顱真有這么值錢?”
那滿臉疤痕的刀客笑道:“你不信啊,那好,人頭歸我,他們的賬,我替他們結(jié)了,怎么樣?”
云天行掌柜心中懼意全消,一把將張仙的頭顱抱在了懷里,道:“既是這樣,這頓酒菜就拿這顆人頭抵了吧,歡迎兩位再次光臨小店。”說罷,已轉(zhuǎn)身飛跑進(jìn)了后廚,生怕有人要搶這顆頭顱似的。
葉孤鸞將翠玉鐲子還給了何繡衣,提了兩壇酒,轉(zhuǎn)身離開了。
何繡衣瞅著葉孤鸞的背影,自顧自地嘟囔了一會(huì),見他身影消失,忙拿了雨傘去追。
雨仍在下。
葉孤鸞提著兩壇酒,大步走在前面,何繡衣?lián)沃▊?,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兩人又行了一程,雨越下越大,忽來一陣急風(fēng),把何繡衣那把花傘的頂蓋吹掀了,連傘柄都折了,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好一個(gè)不自在。
何繡衣跟上葉孤鸞,道:“你看我這傘,都成這樣了,早知如此,我也買個(gè)斗笠戴著。”說完,便拿眼睛瞅著葉孤鸞,想讓他顯一顯男子氣概,把斗笠讓給自己,誰知葉孤鸞卻說道:“我有讓你跟來嗎?”
聽了這話,何繡衣一陣氣悶,翻著白眼道:“你這人好不會(huì)憐香惜玉,人家的傘被風(fēng)吹壞了,你好歹把斗笠讓出來……”說到這里,一想葉孤鸞往日那性子,要他讓斗笠怕是不太可能,于是又轉(zhuǎn)口說道,“就算你不把斗笠讓給我,下這么大的雨,也得找個(gè)地方躲雨吧,再這么淋下去,就算你不會(huì)生病,我也快撐不住了?!?
葉孤鸞不理。
“喂!”何繡衣叫道,“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人家被冰冷的雨水淋出病來呀?人家的身子骨從小就弱,最怕這冷風(fēng)冷雨,要是在風(fēng)雨中待得久了,準(zhǔn)要病倒。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等我病倒了,誰來照顧你?。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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