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青竹堂內(nèi)依舊燈火通明,云門眾人聚集在議事廳內(nèi),等待云天行一行人回來,但左等右等,只是不見人影,派出去的探馬也一直沒有消息,眾人的心都不由得懸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到了后半夜,仍不見回來,吳英雄有些不耐煩,起身道“都這時候了,門主他們還不回來,必是遇上麻煩了。西門兄、尤兄,立刻召集人手,隨我去巴山城要人!”又向吳恥吩咐道“飛馬傳報蜀山堂李堂主,要他帶人在巴山城南十里等候,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們到了,大家一起行動!”
吳恥領(lǐng)命去蜀山堂傳信,才走不遠,便撞見了派出去的探馬。得知云天行一行人已過白水橋,馬上就要到了,吳恥立刻撥轉(zhuǎn)馬頭,回來報信。眾人聽說,都松了一口氣,趕忙出來迎接。不一時,漸聞馬蹄聲響,云天行一騎當(dāng)先,沖破夜色,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之內(nèi),葉孤鸞、謝嵐尾隨其后,練二娘與何繡衣同騎共乘,落在最后。
丁玲喜道:“我早就說了,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云天行下馬,紅漪走過來,紅著眼眶道“怎么去了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你要是再不回來,我……”
云天行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紅漪忍不住哭了起來,云天行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柔聲道“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紅漪哭了一會兒,從他懷里離開,拿一雙淚眼望著他,哽咽道“以后不許你再離開我了?!?
云天行道“好,那我們以后吃睡都在一起。”
紅漪嬌嗔道“你想得美?!?
云天行笑道“你不讓我離開,我說吃睡都在一起,你又說我想得美,你們女孩子的心思還真是復(fù)雜呀。”
紅漪破涕為笑,道“你還耍貧嘴呢,看你這身衣裳,去時好好的,回來又臟又破,必是跟人動手了,你有沒有受傷?傷在哪里了?痛不痛?”
云天行搖了搖頭,道“只受了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練二娘牽馬從旁走過,隨口道“還逞強呢,剛才是誰從馬背上摔下來了?你要是真為紅漪姑娘著想,就該把實情告訴她,這般藏著掖著,反倒更令她放心不下?!?
云天行為紅漪拭去淚痕,道“練堂主小題大做,你別當(dāng)真,我只是有些疲憊,在馬背上睡著了,一不小心摔了下來,與傷勢無關(guān)?!庇窒虮娙说馈斑@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大家都到里面去吧。”
來到議事廳,云天行把來回路上,以及在巴山城內(nèi)發(fā)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又詢問眾人對策。
吳英雄放下茶盞,道“既然已與同天會翻臉,沖突不可避免,僅憑青竹、蜀山兩個堂會的人手,咱們根本斗不過同天會,要我說,還得向外求援,而且要快,越快越好!”
云天行思索片刻,問道“離巴蜀最近的堂會有哪些?”
吳英雄忙命人取了一張地圖過來,在云天行面前展開,道“云門三十六堂所在的位置,均以朱筆做了標(biāo)記,離巴蜀最近的有三個堂會,分別是神風(fēng)堂、煙雨堂和梅花堂?!?
云天行盯著這份標(biāo)注詳盡的地圖看了半晌,忽然道“立刻傳信神風(fēng)堂、煙雨堂、梅花堂三位堂主,讓他們帶領(lǐng)手下精銳,火速趕來支援。再傳信次近的這七位堂主,做好馳援準(zhǔn)備,靜候調(diào)令。其余堂會暫且按兵不動,看同天會有何動作,再做調(diào)派。另外,派人傳信給蜀山堂李堂主,讓他加強防衛(wèi),做好應(yīng)戰(zhàn)準(zhǔn)備,沒有命令,不可擅自出動。此事要緊,速去安排,不可遲誤。”
“我這就去安排?!眳怯⑿劭觳诫x開。
練二娘倚靠在朱漆粗柱上,吐著煙氣說道“蜀山堂位處蜀中,與唐門等勢力相去不遠。唐老太為人陰險,野心又大,時常借故侵占周邊勢力的土地,他人敢怒不敢。如今我們與同天會互為敵對,唐老太必會借機生事,李堂主獨木難支,需派人前去協(xié)防?!?
云天行在地圖上找到了蜀山堂所在的位置,見其周邊的勢力大都加入了同天會,心想若真要與同天會動武,蜀山堂立刻就會遭到唐門等勢力的圍攻,其形勢之危急,遠甚于青竹堂。
云天行抬起頭來,看著在場眾人,道“誰愿去蜀山堂協(xié)助李堂主?”
赤火堂堂主文墨走上前來,道“文墨愿往?!?
茶叔倚在門框上,手握茶葫蘆,仰頭灌了一口濃茶,道“茶某雖非云門中人,但屢受云門恩惠,無以為報,愿隨文盲同去守衛(wèi)蜀山堂?!?
文墨輕輕咳了兩聲,道:“在下文墨,自幼讀書,非文盲也?!?
茶叔擺了擺手,道:“一樣,一樣?!?
眾人都笑了起來。
奎狼向飛鵬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向前,道:“我二人也愿隨文堂主同去?!?
這段時間,紅雀一直在躲著文墨,但青竹堂就這么大,只要出來走動,就免不了會與他碰面,所以,當(dāng)云天行詢問誰想去蜀山堂的時候,紅雀本想毛遂自薦,但沒想到被文墨搶了先。她剛松了一口氣,奎狼和飛鵬又說要去,他們?nèi)吮臼且黄鸬模硕既チ?,自己不去,別人會怎么想?紅雀無可奈何,上前道:“我也去。”
云天行道:“茶叔、奎狼、飛鵬、紅雀,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你們到底不是云門的人,用不著趟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