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道:“我要是不肯走呢?”
江小堂手搖折扇,款步上前,道:“云少主,你也太不識趣了,我表哥讓你離開,是為了你好。你不肯走,難不成是想帶著青竹、蜀山兩個堂會的弟兄,跟我們同天會火拼?省省吧,就憑你們那三五百人,對上由一百一十九方勢力組成的大盟會,你覺得能有幾成勝算?常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快些離開吧,若我表哥改變了主意,你們就是想走,只怕也走不掉了?!?
唐老太道:“秦公子所甚是。云門若不離開巴蜀,就免不了要與同天會發(fā)生沖突。非是我等自夸,莫說你們在巴蜀僅有兩個堂會,就是云門三十六堂齊聚,我們同天會又有何懼?一味逞匹夫之勇,不但危及自身,連青竹、蜀山兩個堂會的弟兄都要跟著遭殃,何苦呢。云少主是個聰明人,不該做這等傻事?!?
練二娘將煙管湊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道:“你們同天會行事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對于不服從者,不是打壓便是驅(qū)離,聽說還有莫名其妙死掉的……”
秦有道打斷了她的話,道:“我們同天會雖然霸道,但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并不曾在背地里對誰使過手段。你們云門無視同天會的規(guī)定,公然在巴蜀低價售糧,我們可有派人拆過你們的門店,砸過你們的鋪面?就是擺酒設(shè)宴,好意邀請,也被再三拒絕。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倒也少見?!闭f罷,瞥了云天行一眼。
練二娘失笑道:“門主,秦老幫主說你不通情理呢?!?
云天行嘆了口氣,道:“我不過是把糧食賣得賤了些,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諸位何必苦苦相逼呢?!?
臧圖海冷哼了一聲,道:“你把糧食賣賤了,大家都去你那里買,錢都被你一個人賺去了,我們大家吃什么?喝西北風(fēng)嗎?云少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是想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就得遵守我們的規(guī)矩,如若不然,那我們只好請你離開!”
眾人都道:“不錯,凡事得有規(guī)矩,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謝嵐上前道:“當(dāng)今天下,烽煙四起,百姓流離,田地荒蕪,受饑挨餓者,數(shù)不勝數(shù)。我們門主不忍見蒼生荼毒,百姓受苦,是以低價售糧,略盡綿薄之力,實(shí)無意與諸位爭雄。等戰(zhàn)事結(jié)束,天下靖平,糧價自會增長。諸位都是深明大義之人,必能體諒民生之艱辛,若肯通融則個,云門上下感激不盡?!?
蕭溪水聞一笑,道:“謝先生不愧是出自書香世族,行舉止,儒雅風(fēng)流,蕭某佩服?!?
謝嵐道:“不敢當(dāng)?!?
蕭溪水走到酒桌旁,執(zhí)酒壺倒了一杯酒,慢悠悠飲下,道:“謝先生之,雖然有理,但我等諸人皆是江湖草莽,比不得那些門閥子弟,個個懷有匡濟(jì)天下之心。你跟我們講這些大道理,不合時宜吧?”
“蕭掌門此差矣?!敝x嵐朗聲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我等雖是江湖草莽,卻也是這紅塵浮世中的一員,豈可妄自脫離,棄諸同胞于不顧?再者,我等江湖之人,向來俠義當(dāng)先,若只一味貪財圖利,倒是有辱江湖俠義之風(fēng)了?!?
蕭溪水聞面色微變,重重將酒杯放下,伸手握住劍柄,道:“謝先生口才出眾,劍法定也不差,蕭某想請謝先生指教一二?!?
謝嵐拔劍在手,道:“自當(dāng)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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