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畫兒見秦壽呆愣愣的,也不說話,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秦公子,你怎么了?”
“沒……沒怎么?!鼻貕勐牡沽艘槐?,咕嘟一口喝干,“這樣說來,嫁給表哥,是你娘的意思,你自己的想法呢?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你真的喜歡表哥嗎?”
梁畫兒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道:“老實(shí)說,我也不太明白喜歡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但我只要一看到當(dāng)家的,就會想到巴山城,繼而聯(lián)想到我將會是這里的女主人,不但可以號令整個巴山劍門,還能吃山珍海味,穿貂絨綢緞,累了有人捶背,洗澡有人服侍,我娘也會開心地?fù)肀?,說我是她的乖女兒?!?
秦壽微微一笑,道:“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滿足你?!?
“你怎么能跟當(dāng)家的比呢。”梁畫兒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東門夜雨傲岸的身影,面上也不禁展露笑顏,“他不僅是巴山城的主人,巴山劍門的大當(dāng)家,還是巴蜀劍道第一人,要武功有武功,要樣貌有樣貌,性格也不壞,正如我娘所說:‘東門夜雨是難得的佳婿,就是翻遍整個巴蜀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人了?!?
秦壽心中閃過一絲不快,但并沒有顯露出來,只淡淡說道:“我沒有巴山城,不是巴山劍門的當(dāng)家,也不會武功,但我是七星幫的公子爺,未來也會是七星幫的幫主。論整體實(shí)力,七星幫或許不如巴山劍門,但放眼整個巴蜀,能跟我比的只怕也不多了。”
梁畫兒搖了搖頭,道:“我娘說了,養(yǎng)大我不容易,不能隨便嫁人,要嫁就嫁給這世上最好的男人,這樣我才能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秦公子,你能理解我娘的一番苦心嗎?”
秦壽嘟囔道:“我恨死你娘了。”
梁畫兒柳眉一豎,道:“你說什么?”
秦壽趕忙搖頭,道:“沒……沒什么?!?
梁畫兒鼓起腮幫,顯然已有些生氣,道:“我都聽見了,你在說我娘的壞話!”
秦壽哪敢承認(rèn),道:“我沒有?!?
梁畫兒霍然起身,嚴(yán)詞厲色地說道:“秦公子,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這種話以后都不要再說了!我娘把我養(yǎng)這么大很不容易,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說她的壞話,你知道嗎?”
秦壽滿面歉意,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吧?!?
梁畫兒辭色稍緩,道:“你不知道我們家的規(guī)矩,又是初犯,我不怪你,但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以前我姥姥說過,我娘是文曲星轉(zhuǎn)世,擁有大智慧,所以在我們家,我娘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無論她說什么,那都是金科玉律,是絕對絕對不能置疑,更不容褻瀆的?!?
秦壽道:“是是是,我知道了,剛才是我不對?!?
見秦壽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梁畫兒這才又重新坐下來,倒了一杯茶給他,道:“秦公子,你別怪我認(rèn)真,我娘說了,女孩子就得這樣,要敢于爭取,勇于進(jìn)步,生命不止,奮斗不息。我娘有句話說得好:天行健,娘子以自強(qiáng)不息,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秦壽剛喝下一口茶,差點(diǎn)又噴出來,捂著嘴嘰里咕嚕道:“是是是,你娘可真是個奇才?!?
“誰說不是呢。”梁畫兒一本正經(jīng)地繼續(xù)說道,“有時候我真是懷疑,我娘是不是扮豬吃老虎,明明就沒讀過幾天書,但講起道理來,連村里的老學(xué)究都自愧不如。我要是有我娘一半的能耐,現(xiàn)在的巴山劍門多半已經(jīng)改名為‘梁山劍門’,巴山城變‘梁山’了。”
秦壽冷冷一笑,道:“你娘這么有本事,干嘛還來找我?guī)兔?,讓她幫你出出主意,拿下我表哥,好像也不是什么難事?!?
梁畫兒聽他語調(diào)不對,便問道:“秦公子,你是不是不想幫我?”
“怎么會呢?!鼻貕勰弥窈炄芘獰粜?,屋子里忽明忽暗,他的臉也被映得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