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道:“其實……”
“七十?”白骨夫人叫了起來,“你們?nèi)f佛寺更不害臊!前些年奴去一個大寺院上香祈福,被訛了五十多兩,你們?nèi)f佛寺好歹也是名門大派,居然收到了七十多兩,怎能如此厚顏無恥!”
溫如玉咳了一聲,道:“其實,貧僧此次前來……”
白骨夫人搶說道:“不必多說,一定是來訛奴家來了!凈悟大師,做人得講良心,況且你還是出家人,更應(yīng)該講良心不是嗎?你們把寺院當成了生意場,愿者上鉤,這倒也罷了,你上門來訛我這白骨殿的殿主,這未免就有些過分了吧?”
溫如玉道:“貧……”
“貧?”白骨夫人又搶說道,“你們據(jù)地千畝,腰纏萬貫,還說貧?凈悟大師,做人不但要講良心,還要懂得知足,貪得無厭,總有一天會為之付出代價的。你們佛門中人講因果,應(yīng)該懂得這個道理才對呀。”
溫如玉嘆了口氣,道:“還好我不是佛門中人,不然定要被你給說死在這里了?!?
白骨夫人道:“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天底下誰不知道你凈悟大師是萬佛寺的得道高僧,你卻說自己不是佛門中人,難不成還是個道士?”
“不錯。”溫如玉換成鶴道人的語氣說道,“貧道正是個道士?!?
白骨夫人笑了笑,道:“凈悟大師,你以為把自己說成是道士就能改變我對你的態(tài)度了嗎?說實話,相比和尚,我更厭惡道士,尤其是那些人畜不分的道士,我只看一眼,就能當場嘔出來。我們蜃樓里就有個鶴道人,聽說他對鶴情有獨鐘,不但給每只鶴都取了名字,還把它們收做弟子,與自己的人類弟子混排序次。有時候我就在想,一個人跟一只鶴叫師兄師弟,甚至是師姐師妹,這該是多么荒唐的事??!”
溫如玉暗想:“她故意提起鶴道人,一定知道鶴道人易容成了凈悟大師,所以才會當面諷刺挖苦,只是,她沒有想到,鶴道人的身份下面還隱藏著一個我。還有一點,從她的話音里不難聽出,她跟鶴道人從未謀面,而且對鶴道人這種‘人畜不分’的做法十分鄙視。這對我而,是一樁好事,至少不用再擔(dān)心偽裝會被她識破了。”
溫如玉在心內(nèi)稍稍松了口氣,以鶴道人的語氣說道:“貧道冒險來此,是特意為白骨殿排憂解難,白骨夫人既已知道來人是貧道,卻仍當面譏諷挖苦,到底意欲何為?”
白骨夫人笑了笑,道:“你倒是會順水推舟,我隨口說你是個道士,你就自認是道士;我提起鶴道人,你又說自己是鶴道人,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實話告訴你吧,凈悟和尚已死,你扮成他的樣子來這里訛詐,可是找錯地方了?!?
溫如玉見白骨夫人又要動手,忙喝道:“白骨夫人!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還胡鬧,要是白骨殿有個好歹,樓主那里你要如何交代?就算樓主閉關(guān)未出,病虎大人也絕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吧!”
白骨夫人聽了這話,面上重又綻開笑容,道:“?。≡瓉硎曲Q道人大駕光臨,真是失敬,奴家還當是某些歹心人,扮成凈悟和尚的樣子來胡鬧呢?!?
溫如玉冷哼了一聲,道:“你身為蜃樓九殿之一的白骨殿殿主,不會不知道貧道已經(jīng)易容成凈悟和尚的模樣了吧?”
白骨夫人微微一笑,道:“奴家當然知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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