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道:“管先生的人沒干預,琴音卻干預了?!?
管平仲“啊”了一聲,道:“原來是管某的琴音驚擾了嚴閣主的清寧,管某這就給嚴閣主賠不是,還望嚴閣主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我這鄉(xiāng)野閑人一般見識。”
嚴霜把臉轉開,道:“既是有意而為之,又何必道歉?!?
管平仲搖了搖頭,道:“嚴閣主誤會了,管某只是看場內有些人心火太盛,所以想彈些輕快的曲子,幫他們降降火,不想驚擾了嚴閣主,這……這……實是無心之過呀?!?
嚴霜道:“管先生口中的有些人,也包括本閣主嗎?”
管平仲微笑道:“嚴閣主請放心,管某的曲子一直都是免費的,絕不收聽者一文錢,不像某些利欲熏心的黑商,但凡哪首曲子傳得廣了,立刻收費漲價,甚是惹人討厭?!?
嚴霜冷哼一聲,道:“管先生,本閣主敬你一丈,也希望你能回敬七尺。本閣主與云少主沒仇沒怨,只因他執(zhí)意袒護蜃樓妖女,本閣主不得已才對他動手,希望管先生你莫要多管閑事。”
管平仲在琴弦上勾了一個音,又伸掌將琴弦輕輕按住,道:“其實,管某來得不比諸位晚,方才場內發(fā)生的事,管某也都看在了眼里。孫滿堂愛子強暴民女,崔有方倚暴欺人,燕十八調戲香客,紅漪姑娘都有仗義出手,以此三件事不難看出,妖女之稱實在名不符實。常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云少主仁德廣布,義薄云天,能與他走到一起的人,想必都是一樣的性情,所以管某不認為紅漪姑娘是一個殺戮無道的妖女。”
嚴霜目光驟寒,冷聲道:“所以管先生當真要多管閑事?”
管平仲搖了搖頭,道:“管某非是要多管閑事,只是不想諸位錯殺了好人?!?
嚴霜道:“這還不是多管閑事?”
管平仲沒再多說什么,緩緩閉上眼睛,輕挑慢捻,又彈奏了起來。
琴音自松頂飄來,輕快而舒緩,嚴霜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因為在這種輕快緩和的曲子里,她很難將心底的怒意牽引出來,仿佛任何一個粗魯的動作,都會將琴音編織出的柔和意境破壞掉,既讓人憐惜,又讓人不忍。
嚴霜深吸了一口氣,暗暗運起內功抵御琴音,握緊天瀑劍向云天行一指,道:“云少主,請了!”
云天行怕有人趁機傷害紅漪,先送紅漪去了云門眾人那里,才提劍重回場中,向嚴霜道:“嚴閣主,若非打不可,不如先來做個約定好了。若在下能僥幸勝個一招半式,希望飛雪閣放過紅漪,今后也不再找她尋仇,如何?”
嚴霜想了一會,道:“要是云少主你輸了呢?”
云天行看了一眼手中太阿劍,道:“若在下輸了,就以此劍自刎,如何?”
眾人聽了這話都吃了一驚,嚴霜也變了臉色,說道:“云少主,我與你無冤無仇,沒理由要你的命。蜃樓害我?guī)熋迷缢?,我只要這妖女償命,來告慰我?guī)熋玫脑谔熘`。云少主若輸了,也不用自刎,只需要站到一旁,不要再護著妖女便好。”
云天行苦澀一笑,道:“嚴閣主是要我看著我的未婚妻子被你們活活燒死嗎?很抱歉,我云天行做不到。如果我沒本事救她,情愿死在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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