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拐汪聽孟平叫他鐵狗,又戳中了他沒老婆的痛處,心下大怒,正要發(fā)作,見李神刀斜眼盯著自己,只得又將怒氣壓了回去,盡可能客氣地說道:“溫少俠,莫叫大家久等,這就請吧?!?
溫如玉見推阻不過,只得道:“既如此,在下便試一二,若有錯處,請姑娘及時指正,免遺人笑柄?!?
玉樓春微笑道:“這個自然?!?
溫如玉向眾人道:“方才這位姑娘所吟詩句,乃是杜工部的一首《春夜喜雨》,想必諸位都是知道的。我想姑娘借這首詩,可能是想說適時的旁敲側擊,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不易被人察覺?!坝窒蛴駱谴何⑿Φ?,“姑娘,在下猜的可還對嗎?”
玉樓春笑道:“對極了?!毙睦飬s在想:“好個溫如玉,當真是狡猾無比,只把話說了一半,后面得罪人的話只字沒提。唉,諸葛先生說得真是一點也不錯,想從溫如玉手里占到便宜,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人家不肯幫忙,后面的話只能由我自己來說了?!?
玉樓春緩步走回場中,鐵拐汪早已飛撲到了地上,連那兩塊手帕都是自己反手鋪好的,就待“未來的老婆”歸坐了,可見他這討老婆的心是有多急啊。
玉樓春坐下,疊起雙腿,向桓溫道:“方才先提出讓萬里橫行離開崆峒派的是桓老先生不假,可我想請問桓老先生,這是氣話,還是出自你的本心?”
桓溫看了莫讓一眼,心中五味雜陳。他們兄弟五人雖無血緣關系,但相識到現(xiàn)在也有幾十年的交情了,又常年居在一處,那感情甚至比某些遠親還要緊密。
就算莫讓犯錯在先,桓溫也不是真心想趕他走,只因他是崆峒派的主事人,又當著天下群雄的面,不好護短,本想說些狠話逼莫讓回來,哪里想到會鬧成現(xiàn)在這種局面。
玉樓春見桓溫不說話,笑了笑,又道:“桓老先生即便不說,我想諸位也看得出來,趕走萬里橫行非是出自你的本心,但現(xiàn)在萬里橫行卻已退出了崆峒派,難道桓老先生就沒有細想過原因?”
桓溫哼了一聲,道:“他自己非要走,卻又怪誰。”
玉樓春又問莫讓:“莫老先生,我想請問,你為什么要離開崆峒派?只是因為桓老先生要趕你走嗎?”
莫讓向趴在地上尚未蘇醒的向良看了一眼,道:“大哥說的是氣話,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好歹兄弟一場,二哥怎么能說出那樣令人寒心的話。我就是氣他不幫我說話,才賭氣退派的?!?
玉樓春微微一笑,道:“好雨知時,潤物無聲,桓老先生,怎么樣,看來你這位‘良善德高’的二弟,才是致使萬里橫行退派的主因呀?!?
桓溫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動的向良,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又想起向良曾為崆峒派做過的貢獻,還是搖了搖頭,道:“這種事也可能是巧合,不能因為這么幾句話就把二弟的一切都否定?!?
玉樓春早已料到桓溫會這么說,又道:“那請桓老先生再想一想,萬里橫行出來鬧的時候,誰最不愿意讓他回去?”
桓溫在想,可腦海中盡是“讓他再飛一會兒吧”,“讓他再浪一會兒吧”等字眼,想的時間越長,他的臉色也越加陰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桓溫長舒了一口氣,雙目凝視玉樓春,道:“就算二弟有意趕走五弟,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總得有個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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