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歪著頭看了一會,撓了撓臉,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人扮的,哪里偽裝了?”
程讓無以對,吼叫道:“你們要打便打,要殺便殺,何必折辱于我,我程讓雖然沒本事,可卻不怕死,你們動手吧,我支吾一聲,不算好漢!”
云天行哈哈大笑,從他身上起開,拿掉涼笠兒,道:“好啊,你個程讓,多年不見,你倒硬氣了不少,不錯,不錯,有長進(jìn)?!?
程讓一聽這聲音十分熟悉,又向云天行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喜道:“慚愧,是你嗎?”
云天行笑道:“是我。你別來無恙啊?!?
程讓嘆了口氣,道:“不是無恙,是有恙,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連見她一面都不能了。前幾日王家的人又來提親,這一次恐怕真的……真的……”說到這里,竟落下淚來。
云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別哭,風(fēng)雨再大,有我替你擋著。他王家便怎樣,大不了我偷進(jìn)謝府去,把謝平春給你帶出來,你們遠(yuǎn)走高飛,再也不用隔墻相思了?!?
程讓喜道:“真的嗎?你真能把她帶出來嗎?”
云天行道:“這倒不難,只是……”
程讓道:“只是什么?”
云天行道:“如果謝平春肯接受你的心意,我這么做算是成全你們有情人,可若只是你的單相思,那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我將謝家小姐強帶出來,那可是盜匪行徑,做不得的?!?
程讓嘆道:“謝姑娘她對我也有意,只是謝太傅嫌我門戶低微,又沒個功名,不肯讓謝姑娘跟我來往,我這才……”
云天行道:“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他們謝家是書香世族,族中子弟大都以科舉入仕,你連個秀才都不是,他不讓你跟謝平春來往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程讓,以你的才學(xué),得個進(jìn)士應(yīng)該不難吧,何不去考一個,就當(dāng)是為了她?!?
程讓道:“早知道會遇上謝姑娘,就算是再不情愿,我也愿意為她去考一個功名,而且我也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可眼下王家人把聘禮都下了,就算到時候我能考中狀元,可也來不及了呀?!?
丁玲道:“他們王家不就是有個丞相嗎,有什么了不起,我們一路走來,見到多少人因為戰(zhàn)亂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他們倒好,為了提個親,大擺排場,沿途施舍羊肉,卻只是為了圖個吉利,根本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我不喜歡這個王家。”
云天行道:“喜不喜歡是一回事,但王家權(quán)傾朝野卻是事實。不單王通是丞相,這個王雙的父親王佐之還擔(dān)任大鴻臚一職,王雙的堂哥王翊剛被提拔為驃騎大將軍,率兵南下抵御湘越兩王的軍隊。這些還只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誰知道還有多少,這個王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能比的。”
丁玲小嘴一扁,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喜歡這個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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