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程讓說起“朋友”二字,云天行微微一怔,心想:“他當(dāng)我是朋友,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笑前輩打死?一定要學(xué)‘天地?zé)o極’嗎?萬一變得瘋瘋癲癲,生不如死怎么辦?”
并非他顧慮多,因?yàn)樽詮某霈F(xiàn)“天地?zé)o極”這門武學(xué)后,但凡修習(xí)過的人全都是瘋癲而死,也僅僅出現(xiàn)了笑我狂這一個特例,便是這個特例,也是時常瘋癲,正常時候少,云天行怎敢去冒險?
若真如笑我狂所說,可以不死不瘋,他反倒有些不信,如果沒有任何負(fù)面影響,那還能淬煉筋骨嗎?那還是天下第一內(nèi)功“天地?zé)o極”嗎?
笑我狂雖然沒提是否還有負(fù)面影響,但云天行相信,一定有,或許不那么嚴(yán)重。他是個沒有野心的人,像這種損害身體來獲得絕世武學(xué)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可話又說回來,他如果不學(xué),等笑我狂又瘋癲起來,程讓還能活?連他自己都未必活得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海島上,他們能逃到哪里去?
程讓見他心不在焉,便說各種笑話來逗他笑,可說來說去,云天行一直都沒精打采的,偶爾敷衍的笑上幾笑,也沒有語。
程讓以為他犯了癡病,自覺無趣,便獨(dú)自回去睡覺了。
云天行仍坐在火堆旁,雙臂抱膝,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呆呆的望著火光出神。
夜已深,沉寂的大海上又恢復(fù)了平靜,白鳥也歇了,唯獨(dú)這座孤島上,還有一處火光在跳動,照耀著一個陷入沉思的少年。
月光如水,揮灑在細(xì)軟的沙灘上,似是布了一層銀霜,又似遮了一張白練,而火堆和少年便是這銀霜白練上的一個墨點(diǎn)。
若天上真有神仙在,此時一定會問:“何人在此愁悶,玷染了夜色之美?!”
噼里啪啦,木柴爆著火星,在寂靜的夜里是那樣清脆可聞。
云天行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喃喃道:“總要快點(diǎn)離開這里才是,要跟他耗下去,能耗到什么時候呢?罷了,學(xué)吧,他與我爹我爺爺都有交情,總不會故意害我吧。他要真有這個心思,我現(xiàn)在哪里還有命在?”
云天行下了決定,便就地躺倒在火堆旁,從旁拉了個草墊子蓋上,合眼睡覺。
第二次清晨,程讓還在酣睡,云天行便早早醒來,來到笑我狂躲在的洞穴前,向里喊道:“笑前輩,我要學(xué)‘天地?zé)o極’,你來教我吧。”
笑我狂正在石床上盤膝調(diào)養(yǎng),忽聽到這聲叫喊,心頭一喜,飛步?jīng)_了出來,道:“小子,你是真心要學(xué)?”
云天行道:“前輩不放我走,我若不學(xué),豈不是要老死在這島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