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狂嘴里嚼著魚肉,道:“你跟云彌還真像,我在他面前這么吃魚,他也用這種眼光看我,就像在看一個(gè)怪物。”
云天行道:“你還見過我爹?”
“你爹?”笑我狂道,“當(dāng)然,我跟他打了不知有多少次,自從我學(xué)過‘天地?zé)o極’,他便躲起來不肯見我,到底是怕了。他的滄瀾劍氣固然厲害,可也未必能勝得過我?!?
云天行看著他粗魯?shù)倪M(jìn)食方式,暗想:“我在問我爹,他卻說我爺爺,我跟爹是兄弟,這算怎么回事?算了,先這么以為吧。”便道:“笑前輩,你認(rèn)識云彌嗎?”
笑我狂停止咀嚼,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嘴里開始不停念叨“云彌”的名字。
一個(gè)人嘟囔了好些時(shí)候,才抬頭看著云天行,道:“他要是知道自己還有一個(gè)兄弟,不知道會露出怎樣一副表情?!?
云天行心道:“他要是知道我冒充他兄弟,準(zhǔn)要揍我?!?
接下來笑我狂便開始自語自語,說的都是他與云彌之間的往事。從被云彌救起開始說,中間又是養(yǎng)傷,又是一起躲避仇家,又是一起切磋武功,又是一起出海等等事情,說得十分細(xì)致。
雖然他說的話顛來倒去,又有些語無倫次,甚至是重復(fù),但云天行大概聽明白了,心想:“原來他一直找爺爺比試,其實(shí)是為了我爹,反倒是我小人之心,還疑他與爺爺原有舊怨?!?
云天行松了口氣,道:“笑前輩,你說過還與我……兄弟云彌一起出過海是嗎?”
笑我狂道:“有人追殺我,我們一起逃到了海外,龜靈島,追殺,龜靈島,云彌……”
云天行見他突然雙手抓住頭發(fā),嘴里的話越發(fā)瘋癲,便知他又入了魔。這一路上已經(jīng)發(fā)作好幾次了。
云天行忙拋下櫓槳,過來握著他的手,低語安慰。
在知道笑我狂是因?yàn)樵茝洸抛兂蛇@樣以后,他一見笑我狂瘋病復(fù)發(fā),心中越發(fā)酸楚。
笑我狂的怪異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可當(dāng)他抬眼看云天行時(shí),臉上卻滿是茫然之色,道:“你是誰,為什么會在我的船上?”
云天行一驚,道:“我是云天行啊?!?
笑我狂垂頭念叨了幾遍,又抬頭看著他,道:“云天行是誰?你怎么會在我的船上?”
云天行道:“笑前輩,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是你將我從萬佛寺帶到海上來的??!”
笑我狂雙眉一挑,道:“胡說八道!我怎么不記得了?”
云天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F(xiàn)在兩人身處茫茫大海之中,笑我狂突然不認(rèn)識自己了,這會有什么后果?他簡直不敢想。
云天行見他回轉(zhuǎn)過來,也不敢在他身旁久待,剛想去搖櫓,還沒直起身子,已被笑我狂一把揪了起來,道:“你是不是來尋仇的?”
云天行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他現(xiàn)在恨不能找個(gè)老鼠洞鉆進(jìn)去保命,老鼠洞沒找著,卻又平白無故被扣上了一頂仇家大帽,這可真是百口莫辯,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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