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涯子何嘗聽不出來,只是微微一笑,道:“老夫曾與令師有過數面之緣,如今大好時日,怎么不見他老人家來?”
一聽仇涯子還認得師父,溫如玉倒是吃了一驚。在他印象里,師父嫉惡如仇,最恨那些奸邪之人,而這位仇教主陰險狡詐,恰恰是師父厭惡的類型,怎么兩人還會有過數面之緣?
溫如玉不解其中緣故,但即是長輩,他自然要以長輩之禮相待,將長劍置于身后,道:“家?guī)熼]關未出,諸位師叔各有門中事務,無暇分身,門外之事皆由小侄代勞。方才如有沖撞仇教主,還請不要怪罪。”
仇涯子笑道:“不怪,不怪?!毙睦飬s想:“那老東西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如果他是我的弟子,歸真教何愁不興?可惜,可惜!”
劍鞘仍插在地上,溫如玉目不斜視,倒轉劍柄,往下一插,“鏘”的一聲,將劍還入鞘中,絲毫不差。
他手掌仍握著劍柄,只是輕輕往上一提,便將劍與鞘一并提了起來。
仇涯子斜睨向剛才插鞘之處,不由吃了一驚,心道:“這個溫如玉果然不簡單!”
原來溫如玉在以劍鞘撞擊青石板時,早在劍鞘上注入了內力,劍鞘觸及青石板,內力也隨之擴散到了青石上,半尺厚的青石板,硬生生被內力震開一個洞。
仇涯子起先并未在意,在溫如玉拔鞘時,他才注意到,這個孔洞竟然與劍鞘嚴絲合縫,沒有一絲暇隙!
如此細微的變化,別人離得遠或許看不到,但仇涯子卻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驚人的控制力,在一位年輕俊杰身上展現出來,仇涯子毫不懷疑,假以時日,眼前這位青年俊杰必將是站在巔峰的那些人之一。
仇涯子微微瞇起那只僅剩的眼睛,眼中滿是火熱:“奎狼與他相比,無疑是泥陶對美玉。奎狼這樣的人多得是,可溫如玉只有一個,可惜,可惜?!?
溫如玉道:“仇教主,你我難道要在這里站到天黑嗎?”
仇涯子笑道:“溫賢侄如果累了,大可回坐上去休息,老夫雖有年事,可還撐得住?!?
溫如玉一笑,便不再語。
他問這話,外之意,是想勸仇涯子不要再動歪心思,可對方卻裝傻充愣,答非所問,顯然是不想收手。
溫如玉知他意思,也就陪他繼續(xù)站下去。
場內人數越來越多,現在已有近兩千人,而且人數還在增加。
萬佛寺里也不知出了什么狀況,凈字輩的高僧遲遲不肯露面。眼下又有歸真教的人在前挑釁,弄得人心惶惶。已有不少人開始萌生退意,甚至已經有人從兩邊小道開始撤退了。
萬佛寺的人不出來主持大局,歸真教又緊逼不退,如果溫如玉再不挺身而出,這大會不用開便可直接散了。如此一來,大會的唯一獲益方只有歸真教,整個中原武林都會成為他們的踏腳石。
仇涯子是個精明的人。
他知道,如果要將這幾千人盡數打倒,那是不可能的事,只需將幾個德高望重之人打敗,搓掉對方的銳氣,便足以震懾群雄。
計劃總是好的,可總有變故,而溫如玉就是那個變故。
溫如玉雖只有一個人,但他的背后卻是整個云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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