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來得極快,即使杜無量早有防范之心,仍被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在他算計真戒的時候,真戒也在算計他。
肉掌未到,那袖袍卻已帶著卷起的罡風向他面上壓來,杜無量不及思索,連忙斜身側(cè)移,只聽“噗”的一聲,那一掌剛好從他耳畔打過,罡風刮耳,竟似臘月里的寒風,讓人隱隱生痛。
杜無量罵道:“臭和尚,我好心扶你,你卻想暗害于我!”
真戒見他仍在假裝無辜,只是冷冷一笑,道:“事已至此,廢話少說,看招!”
杜無量是一個劍客,真戒如果單純想以掌法取勝,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杜無量拔劍。
真戒早已想到這一點,所以,他憑借自身輕靈的身法,一直黏在杜無量周身三尺之內(nèi)。如果對方想拔劍,只能先將自己打出圈外。
杜無量見真戒有如跗骨之蛆,黏身近打,分明是不想讓自己拔劍。若是換在以前,他或許會驚慌失措,暗嘆自己深陷困境。但是現(xiàn)在,他身具魔功,即便僅憑一雙肉掌,未必會輸給真戒。
云天行和阿笙見兩人打成了一團,不由暗暗好笑,均想:“這兩個人太過奇怪,一會好,一會壞,搞什么鬼?”
阿笙低聲道:“他們兩個不像在做戲,好像真打起來了?!?
云天行微微點頭。他也看得出來,這兩人招招攻向?qū)Ψ揭?,分明是想取對方性命?
阿笙嘀咕道:“這兩個卑鄙小人,最好斗個兩敗俱傷,然后本姑娘出去一人給他們一刀,送他們?nèi)ヒ婇愅??!?
云天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跟著向外一指,阿笙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竟朝這邊打過來了。
此時天色已明,如果他們轉(zhuǎn)身逃走,必然會被杜無量和真戒發(fā)現(xiàn),到時候如果杜無量和真戒再度聯(lián)手,他們兩個多半要跟那兩個孩子一樣了。
兩人矮身藏好,不敢再向外張望。只聽打斗聲越來越近,除了兩人的呼喝和凌厲的掌風聲,不時還會有樹干震動搖晃的聲音傳來。
慶幸的是,這種讓人心驚的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杜無量和真戒的打斗方向又發(fā)生了偏移。
真戒本以為不讓杜無量拔劍,自己憑借火云手,可以取他性命,可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此時的杜無量已遠非他所能抗衡。
杜無量笑道:“大師,你的手在發(fā)抖。”
真戒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
剛才他與杜無量對了幾掌,本以為自己憑借火云手會占盡優(yōu)勢,誰成想這幾掌下來,對方安然無恙,自己雙臂竟然變得麻木了。
他仰仗的便是這一雙肉掌,手臂麻木不靈,掌力遠不如初,他不得不在發(fā)掌的同時加上腿法。
相比火云手,他這幾套入門級腿法,實在有些拿不出手。但眼下似乎并沒有更好的選擇。
真戒的連連敗退,杜無量都看在眼里,他有機會拔劍,但他卻并未拔劍,仍用一雙肉掌在與真戒周旋。他的臉上噙著微笑,看起來更像是在戲謔。
“大師,原來你還會腿法,為何不早些用出來?”
聽到對方在羞辱自己,真戒怒不可遏,道:“你這卑鄙小人,還在我面前假裝柔弱,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對付梁海山綽綽有余,你要我?guī)湍悖兇馐墙杩?,無非就是想找個機會殺我滅口!”
杜無量笑道:“真戒大師,你兩次偷襲于我,如今行跡敗露,我可不會傻到讓你再有第三次機會?!?
真戒哼了一聲,道:“原來你都知道?!?
杜無量道:“不錯,上次你潛入我吟虎堂,殺我數(shù)名弟子,我本以為是梁海山在背后搗鬼,哼,今日可算讓我抓到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