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輩分遠(yuǎn)比年齡更為重要,總有那么一些人,年紀(jì)很小,但輩分卻高得嚇人,這樣的人即便只是個小孩子,人家見了也會對他恭敬有加,甚至就連白發(fā)老者都會低頭喊一聲師叔,甚至是師叔祖,畢竟有些高輩分的前輩很喜歡收年輕弟子,這樣一來,年齡觀念就逐漸被淡化了。
就拿妙清來說,她是上任老天師的親傳弟子,也是現(xiàn)任天師的師妹,然而,張?zhí)鞄熀芏嗟茏拥哪昙o(jì)比妙清還要大,但見了面還得恭敬地喊她一聲師叔,就連溫如玉、逸清塵等云隱門弟子也都比她矮上一輩。
輩分是禮數(shù),畢竟只是虛稱,人在江湖,還得靠真本事說話,實力無疑是最重要的,只要實力足夠強,哪怕輩分、年齡都很低,在別人眼里,也有著與老前輩們平起平坐的資格,溫如玉就是這樣的人,不論他云隱門首席弟子的稱謂,還是他的武功,足以與老輩人物相提并論,然而,像這樣的英才俊杰,畢竟還是少數(shù)。
陸大通是主人,就算不坐主座,至少也應(yīng)該坐在溫如玉身邊,但他發(fā)現(xiàn)賈仁與溫如玉是舊識,而且兩人有說有笑,遠(yuǎn)比其他人要親近,于是主動與賈仁換了座,賈仁倒不管這些,爽快答應(yīng)了,于是就有了這樣的座次。
其實,現(xiàn)在還沒到用晚飯的時間,只因陸大通又收到了一張字條,其上寫有六個血字:“黃昏惶,陸家亡”,這句話意味著那些人將在黃昏后動手,陸大通不得已才將晚飯?zhí)崆埃饲罢髑蟠蠹业囊庖?,大家一致同意提前開飯,畢竟史家一案剛過去不久,誰都不曉得會發(fā)生怎樣的事,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在危難到來之前,讓自己盡量維持在最佳狀態(tài),畢竟誰都不想空著肚子打斗。
外面烏云堆積,廳內(nèi)也越發(fā)黑暗,陸大通便讓仆人點上蠟燭,一想到現(xiàn)在還是白日,天卻陰成這樣,眾人心里都不由繃緊幾分,大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仆人上完菜,便關(guān)上廳門離開了,只有幾個侍女仍站在一旁侍奉。
眾人都已動了筷子,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只不過,大敵當(dāng)前,陸大通并沒有準(zhǔn)備酒,只泡上些茶水,眾人也都能理解,這種關(guān)頭,就算上酒他們也不敢喝,誰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溫如玉見馬無賊仍未現(xiàn)身,心里有些擔(dān)心,向陸大通道:“陸總鏢頭,不知馬兄他人在哪里?”
陸大通夾起一塊油炸雞翅,笑道:“溫少俠莫急,馬老弟喝多了酒,正在房中休息,我已派人去請了,應(yīng)該也快到了?!?
溫如玉微微點頭,卻一直沒有動筷子,妙清也只是干坐在那里,兩人不吃不喝,眾人勸也沒有,后來也就不勸了,畢竟生死關(guān)頭,吃不下飯也正常,如果換做一般宴席,只要溫如玉在場,眾人絕對要把他灌醉的。
“吱呀——”
廳門開了,馬無賊搖晃著走進(jìn)廳來,在一個老仆的引領(lǐng)下,坐在妙清身旁。
妙清見他半醉半醒,渾身透著酒氣,不由皺起眉頭,挪動凳子往溫如玉身邊靠了靠。
陸大通放下筷子,道:“馬老弟,你沒事吧?”
馬無賊甩了甩手,醉笑道:“能有什么事,再喝兩壇照樣能徒手打死老虎,不信你找只老虎來,看我不打得它滿地找牙?!?
妙清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打貓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