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nèi)心在咆哮,淚如泉涌,模糊了雙眼,但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里面的兩位,估計做夢都不會想到,外面夜幕暴雨中還跪了一位哭泣的少年吧。
“廢物商人?”
那人嗤笑一聲,抬頭看著李延東,道:“我左眼上這條疤痕就是你口中的‘廢物商人’留下的?!?
李延東不驚反笑,道:“九殿下,您這玩笑可開大了,他連您一掌都受不住,我甚至還在懷疑,那種人何勞您親自動手,我隨便派個人過去就能解決掉他?!?
那人仰頭大笑,待笑聲平復,道:“你知道嗎,那一天我們兩個很可能會死?!?
李延東皺眉道:“就憑那個廢物商人?”
“我建議你改個稱呼?!蹦侨宋⑽⒁活D,又道,“他當時被廢掉了武功,即便如此,他如果想殺我們,我們早已成為兩具枯骨,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為何要安坐待斃?!?
李延東倒抽一口涼氣,道:“那商人真有那么厲害?”
“當年亂神谷一戰(zhàn),云彌一劍戰(zhàn)群雄,憑一己之力殺得我方高手死傷慘重,在那些人里我只屬于最底層,能僥幸活下來已經(jīng)很難得了,有時候我真慶幸,死掉的只是一只眼睛?!?
那人望著搖曳的燭火,微微瞇起了眼睛,過左眼的那道疤痕劃過了半張臉,雖然已經(jīng)結(jié)了疤,在燭光下依舊顯得猙獰可怖。
李延東咽了口唾沫,想不到那小子的父親這般厲害,照這樣說來,的確不能掉以輕心,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用毒吧,我不是怕了他,我是怕臟了我這雙手。
李延東略做思量,又道:“那他為什么又成了商人?”
“可能是厭倦了爭斗吧,也許還有別的原因,誰知道呢,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那人搖了搖頭,目光轉(zhuǎn)向李延東,“看來你要失去一個奴仆了?!?
李延東笑了笑,道:“一個賤奴而已,再說了,這小子白白給我打了這些年的工,也差不多該讓他歇息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很不喜歡跟你們這些商人打交道?!?
李延東道:“我們都是小本生意,自然入不了九殿下的眼?!?
那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延東道:“九殿下,我?guī)ヒ粋€好地方,那里的女人真叫一個絕......”
那人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有事要辦,等你辦完事去長安尋我便是,還有,我們之間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李延東連連點頭稱是。
云天行聽兩人不再談論自己,輕身退離木屋,然后發(fā)足狂奔,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接連撞在樹上,摔在地上,額頭、手掌已是鮮血淋漓,但他仍未停下。
冷雨無情,何必再欺凌一個受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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