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臭,可再臭好像也比現(xiàn)在的武總處境好……”
傅紹想說好點的,但估計是他的話對武林而太有殺傷力,一句話沒說完就讓這位老總瞪著眼再度把手按回到傅紹的脖子上了。
“你、說、什、么?”
“字、面、意、思……”這回行為受制的傅紹情況比上回好點,即便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至少能說話了。
他一面拍著武林的手背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一面努力為自己的話做出解釋,“誰、都、知、道、吳、英、這、次、出、來、是、來、找、你、的,外、甥、找、舅、按、理、說、并、不、難、找,為、什、么、沒、找、著,你、不、覺、得、奇、怪、警、察、也、不、覺、得、奇、怪、嗎?”
崩豆似說出來的話讓武林直接啞口在當場,也就是這愣神的差不多一秒不到的時間中,一個尖銳中又充滿悲戚的聲音喇叭似的穿插到傅紹和武林間——
“是啊,為什么,武林,你明明拍著胸脯和我保證會把英英照顧好的,怎么就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那孩子就算是自己跑出來的,可出來也只能是找你,你怎么就沒接著他!還讓他出了這種事!你是怎么當這個舅舅的!”
不用問,來人正是吳英的親媽、武林的親姐姐武霞。
和西裝革履的武林不同,武霞的穿衣打扮都透著股土氣,深冬的東北,只穿一件薄棉服哭倒在地的她面目表情早已失控,因為氣憤,手更是使勁兒抓撓著武林所在的方向,要不是有武林的下屬跟在一邊,把人攔住,可想而知武林這頓揍是避免不了的。
“把我姐扶車里去,快點?!?
他姐的戰(zhàn)斗力武林是最清楚不過的,就這堪比大喇叭的分貝數(shù),都不用給第二次機會,等下就得把警察招來。
可武林想的并不是武霞想的,哪怕負責“保護”自己的是兩個無論從身高還是體重都比自己強太多的大漢,她還是拼盡全力去掙脫,為的就是問問自己弟弟,自己的兒子到底是為了什么才跳的樓。
從這里到樓下的車里,這一路先不說能不能把他老姐控制住,就說帶著他姐避開這么些警察,難度也是可想而知。思來想去,武林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對著旁邊的屬下做了個手勢,武林直接走到武霞旁邊,低聲說了句什么,然后武霞就不再發(fā)狂了。
眼底的怨毒還在,可恢復了情緒的武霞還是跟在武林身后一瘸一拐走上了樓。
再說傅紹呢,這次出來,他想的就是找這姐弟倆,畢竟案子進展到現(xiàn)在,指向基本已經(jīng)鎖定在武林這里了,如果能從這姐倆的談話中偷聽點什么,對案子有益無害,可眼下……
傅紹眨眨眼,雖然他看不見,但人味兒這東西他分得清,就剛才在這里幫過武林的那兩個保鏢中的一個并沒隨著武林的離開而離開,而是站在距離傅紹半米遠的地方靜靜盯著他。
保鏢的眼里沒有感情,看過來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傅紹站在那兒,尷尬地摸了摸鼻頭,正不知所措呢,一陣味道飄來,讓原本還在郁悶的人忽然有了精神,他先是朝著與保鏢身后的方向招了招手,接著就靠著一聲我在這呢成功打斷了保鏢的目光輸出,當然了,清楚自己現(xiàn)在處在劣勢的傅紹當然不會瞎編,他是在確定有警方的人過來的情況下才靠著對方對警方的忌憚情緒才用的這招聲東擊西。
趁著保鏢慌神的時間空檔,傅紹抓緊時間沿著原路退回到之前上來的樓層,再摸到另外那側(cè)的樓梯間,重新爬上三樓,吳英的死勢必會在武林和武霞姐弟感情間制造出裂痕,而他也希望能通過他們之間的只片語得到哪怕一點線索。
本以為會很難找的人沒想到會在經(jīng)過三樓男衛(wèi)生間時意外碰上了,沒了視力的傅紹聽力出奇的好,很快就靠隔板觸底的聲音聽出武林的位置。
有的目標,接下來怎么做只剩個方式問題,早在讀書時輔修過易容喬裝課的他上下?lián)]了幾下手,邋邋遢遢的外型就變成了一位有些廢土風的可憐女人,剛好剛才走路時撞到了墻根立著的一塊維修暫停使用的立牌,他拿著東西摸摸搜搜進了緊挨男廁的女衛(wèi)生間。
通風的氣窗前,傅紹安靜聽著隔壁的對話,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把事做到極致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站定的那刻起,一塊能反射出他位置的鏡片也從隔壁的氣窗里伸了出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