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刑法課是在一個小時前下課,這周單周,你說的老師有課應該是雙周的刑偵,大課。謝謝你來看我?!?
說話時的傅紹聲音和煦,和學校里那些瘋跑的小子真不一樣,見被揭穿了,鄭執(zhí)索性不再扭捏,直接拉了椅子坐在了床邊:“你別上火,好好配合治療,足球踢出來的傷肯定能好?!?
“嗯?!彼琅f在笑,笑完又掰指頭:“明天就該考試了吧?”
鄭執(zhí)聽了這話以為他在因為錯失考試而傷心,人頓時有種想把他敲醒的念頭,可想想他是個病人,自己再怎么也不能欺負病人吧,于是又挪挪屁股,耐著性子說:“錯過一次考試就錯過了,把眼睛治好了參加下一次也是一樣的。”
然而就是那次,傅紹接下去說的一句話讓他一直記到了今天,傅紹說:“應該來得及?!?
說實話,他當時真不懂傅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眼睛沒好,離考試還有一天,這里外里怎么算也不能說來得及吧。
可就是說過這句話的人,那個沒參加過正式考試的傅紹,在期中考公布成績的那天,還是拿了專業(yè)第一,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鄭執(zhí)還是事后從同學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原來視力還沒恢復的傅紹竟然搜集到了那天踢球的人是如何串通的證據(jù),證明他的傷不是意外,而是有預謀的,并且還把這些證據(jù)寫成完整的報告,里面還包括了動機分析等等等等。
別說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是學生,就憑傅紹那雙在當時還什么都看不見的眼睛,就足夠鄭執(zhí)驚掉下巴了。
再后來,受不了處分的第二名主動退學,而傅紹也在之后不久恢復了視力,也是因為那次的事,他和傅紹成了朋友,雖然他還是話不多,運動神經(jīng)差,但那之后,他就是知道傅紹就是個哪怕身處絕境,也會努力向上的人。
車子走走停停,穿過一片防護欄,終于駛進了醫(yī)院的大門,鄭執(zhí)睜開眼,看著窗外蒼白的冬景,那個人說過,比起失明,更糟糕的事他也經(jīng)歷過,所以只要活著,人生事事都是美景。
所以他是經(jīng)歷過什么比瞎了還可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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