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可愣在那里,以至于傅紹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半天她才緩緩地回過神。
“怎么了,這就感動了?你感動點有點兒低了?!蹦腥顺爸S地遞來一顆檳榔,示意她試試,“我知道你,華科最近出了點兒事,你是目標之一?!?
“你的業(yè)務范圍夠廣的,不光會偷懂騙,連消息也挺靈的?!笨悼傻暯舆^東西,左右瞧了半天,這才慢慢塞進嘴里,她是頭回吃檳榔,咬的時候總是有點小心翼翼,但很意外的是,名聲一直不大好的東西這會兒嘗試,淡淡的味道里居然有股讓人舒爽的清涼味道,舌頭尖抵在檳榔上,康可的聲音跟著多了點含糊不清:“你們道上的人是不是都知道這事了?”
“殺人的買賣危險性大,碰的人不多,我就是那天剛好在華威‘上班’,聽了一耳朵?!闭f著又瞧康可,“看你剛才的樣子是不怕?。俊?
康可笑笑,沒急著說話,而是朝身后緊鎖的門看了一眼:“找你的人好像走了?”
“不急。東華苑的老總,被我們搞飛了一單五百萬的買賣,好容易叫他碰上,不會這么容易走的?!?
東華苑?康可腦海里開始飛速地檢索起有關(guān)東華苑的信息,上個月好像是聽說這家公司被對手嗆了一單,就是他說的這筆嗎?想來想去,又覺得這會兒想這些有些沒勁,索性抱著胳膊開始思考著接下去自己該怎么辦。
可這會兒的腦袋就是團漿糊,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她揉揉腦袋,嘴里的檳榔也從最初的清爽漸漸泛起了苦味,聽著一道門外漸漸恢復平靜的走廊,她突然問道:“干你們這行的是獨來獨往?還是有搭檔?”
“有個老爺子,算是我的前輩吧。他帶我入行,沒他就沒我的今天?!笨刹皇菃?,要不是周阿姨家的佟伯剛才來這家店晃了那么一圈,他哪會這么順利地被人追著喊打?佟掃把的名號不是瞎叫的。
他一臉無奈的模樣看在康可眼里,激起了女人一些別的想法,她跳下理石板,繞著不大的衛(wèi)生間走了一圈,背對著傅紹說:“真好,我曾經(jīng)有個好朋友,不光利用我還背叛了我,所以我已經(jīng)很久沒和一個人交心了?!?
“你說的是那個閆潔吧?”傅紹不動聲色地蛄蛹著舌頭,就像來前他和邢霏說的那樣,心里有鬼的人都有著強烈的防范意識,不會和警方那么的交心,而情景放在當下,交心得太輕易同樣也容易有問題,但只要她開口,傅紹就有信心把埋藏在她心里的那些個秘密悉數(shù)全都挖出來。
就當他好整以暇等著康可出招的時候,一團人影忽然咻的一下從他面前飛竄出去,等她反應過來時,康可已經(jīng)擰開了門手,整個人沖去了門外面,拼命大喊:“陸警官,廁所里有小偷,之前偷了華科樓下的物流公司,剛才找人的那些人找的應該也是他!”
女人的聲音說不出的尖厲,每一聲都針刺般深扎進傅紹的耳膜里,這會兒一身女裝站在女衛(wèi)生間里的他眼看著小陸警官從門外沖進來,生無可戀地想起之前和邢霏說過的那些話的最后一句——沒問題的人會在本能上躲避犯罪分子,所以康可這機靈勁兒是在告訴他,剛才那一番交心都是她在跟自己盤道呢?
事到如今,或許他只能慶幸,東華苑的人真丟了單子、小陸警官不認識自己,要么這出戲演到現(xiàn)在就只剩下穿幫了。
幾分鐘后,傅紹被“帶”上了警車,隔著茶色的窗玻璃,入夜的長街呈現(xiàn)出白日里看不見的斑斕燦爛。
他靜靜坐在座位上,手難得地被銬上了手銬,演戲演全套,至少不能在康可跟前讓人家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堂堂的警員和一個女人耍心眼。
但同時他又看著街對面的奶茶店,在想這會兒的邢霏是不是已經(jīng)回局里了,不知道她看見自己“計謀”落空,會不會笑出聲呢?
就這么一路想一路瞧著夜色下的安平風光,沒一會兒就到了最近的派出所,然而讓他怎么也沒想到的是,在那里他會碰到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的人,而那個人也沒想到說好去會康可的人會以這種“五花大綁”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邢霏:“老傅,你怎么這樣了?”
老傅:“小霏,你怎么在這?”
沒從驚訝中回神的邢霏舉起手里的東西,示意他看門里:“我在餐廳對面的奶茶店找到了這個,所以想來這里看看那個人?!?
傅紹看看門里那個模糊的輪廓,又看看邢霏手里的照片,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許霞公司附近的奶茶店里,居然有許霞的男朋友郝天朗和唐雯雯的合影?
所以那兩個姑娘也不是沒有什么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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