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自然是沒想多,只不過在他過來前,傅紹和邢霏早就先一步離開了,好比這會兒的邢霏就已經(jīng)離開了餐廳,坐在馬路對面的一家奶茶店里等著餐廳那頭的傅紹順利接近康可。
傅紹說他會用偷兒的身份接觸康可,可她不懂假裝偷兒為什么要去找周姨的老公。
餐廳的門前,來往客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高大的牌匾在那些移動著的人影身上留下了燦爛明媚的光火,她點的是這家店的招牌,桃桃蜜柚里面加了許多桃肉,喝一口,味蕾就叫桃柚的香味填了個滿檔,她咬著桃肉,不知不覺間就發(fā)現(xiàn)前一秒還迎來送往的餐廳門前少了幾個侍者,那片燈紅酒綠里隱隱傳來了亂糟糟的聲音,約莫著該是傅紹的手了吧?
傅紹說了,一旦的手指不定什么時候能回來,如果太晚,她就打電話給鄭執(zhí),讓他派人過來接她。
可這會兒邢霏還不想走,因為就在奶茶店墻壁上那片隨手貼上,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許霞。
她轉(zhuǎn)過身,努力了半天終于鼓足勇氣喊了聲老板,“那個、許霞總來你、們店嗎?”不然怎么會整整一面墻的隨手貼里足足有十幾張都是她的筆跡呢……
街上的邢霏忙著和奶茶店長雞同鴨講,餐廳的門里才坐下來喝口茶喘口氣的老板屁股還沒熱,就被服務(wù)員叫了起來:“老板,那邊有桌客人鬧事?!?
“什么事啊?”這樣的事在餐飲界是司空見慣的,酒桌上喝得高興了吆五喝六的常有,更別說喝大了打架斗毆的了,老板茶壺都沒撂下,直接捏在手里踱著碎步朝店員指的地方去了。
前臺亂糟糟的結(jié)賬聲里,店員的聲音很快被一波波聲浪蓋過去,只來得及聽出那句“好像是仇家什么的?!?
康可也聽到了,因為從包廂出來時,那伙咋咋呼呼的家伙正迎面從身邊追了出去,團(tuán)伙詐騙,被正主碰見了,換誰都要急眼的,可這會兒的她沒心思想那些,此刻的她正全副心思想甩脫那個緊跟在身后的人。
“我求求你,讓我自己呆一會兒行吧?”她才接到上司的電話,這會兒心亂如麻,人眼見著就要崩潰了,無奈身后的人依舊在那兒盡忠職守,哪怕她口氣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仍緊跟不舍。
這下康可徹底不忍了,她就那么站在南北走向人來人往的走廊里,壓抑著聲音猛瞪眼前的人:“我就想自己呆一會兒,這個要求過分嗎?你知不知道剛剛因為這單生意吹了,我的上司也通知我不用去公司了,我為了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你們知道嗎?為什么還這樣對我?閆潔不是想過來殺我嗎?要她來!我一早就想問了,她憑什么殺我?是她一直在利用我害我!如今倒想殺我了?憑什么?!”
說到最后,康可的聲音激動地發(fā)著顫音,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她一個轉(zhuǎn)身直接鉆進(jìn)了一旁的衛(wèi)生間,嘭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
衛(wèi)生間的門里和門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那種從腳底心透上指尖的安靜讓康可慢慢冷靜下來,她走到水池旁,看著鏡子中頹喪的那個女人,嘴里喃喃出聲:“不該這樣的,不應(yīng)該這樣的?!?
是啊,這一路走來,她失去的太多太多了,怎么可能因為那幾張照片就說服輸就服輸呢?
她越想越覺得應(yīng)該如此,眼睛也跟著堅定下來,手也不抖了,拿出手機(jī)飛快地?fù)艹瞿莻€號碼,一串嘟響后,那頭的人接起了電話,不滿地說道:“該說的不是都說了么,還有什么想說的?”
“彭總。”康可冷冷地開口,“你說我是破鞋,可就是我這雙破鞋替你拿下了恒通的項目,也是這雙破鞋替你擺平了萬城的麻煩,別忘了,這鞋你自己也是穿過的。”
她一遞一聲不疾不徐地說著話,冷靜的可怕,電話那邊的人估計也是沒想到她會是這幅態(tài)度,人也跟著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哼笑出聲:“所以呢,你是想拿這些說事?說,隨便去說,看看到時候死的是你還是我?!?
說完,就無情地掛斷了電話。
鏡子里的那張臉在電話掛斷那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那里,久久沒能回神,可慢慢的,定了身的人慢慢動了起來,先是肩膀抖了抖,接著是臉,深埋下去,整個人一頓一頓的發(fā)著顫。
他們都說她康可鐵腕,為了自己的目的向來不擇手段,可那些人又哪知道她的難?
眼見著門外的警察等的不耐煩開始敲著門喊她,康可終于抬起頭又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不行,她不會讓這一切就這么完了,她要……
這邊她還在咬著牙下決心,身后那兩扇緊閉的衛(wèi)生隔間里卻突然發(fā)出了叮的一聲,她回過神,忽然想到之前警員的囑咐,看向那扇門的目光也多出了一絲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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