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濯的思緒收回來,看到宋禧撐著腮,在燭光里靜靜看他。
“張鶴年,你這么好,讓我有種愧疚感?!?
“嗯?”
“我會覺得,我給你的不夠,付出的不對等?!彼戊行┿皭?。
因為在這些年里,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京濯的具象化影子,也不認識他這個人。
只有張鶴寧時不時的控訴,吐槽,讓她對京濯有了不少印象。
不過都是壞印象。
活閻王的那種級別。
京濯安慰她:“算了,邪修也是修?!?
結(jié)果達到了就好。
宋禧一秒被哄好,執(zhí)起刀叉,積極補救:“那我給你切牛排!”
“我?guī)湍阏汗u?!?
“我喂你喝湯!”
下一秒,她面前的盤子就被京濯端走了。
“都不用?!?
他拿起刀叉,一邊給她切牛排,一邊開口:
“現(xiàn)在我喂你,晚上你喂我,公平公正,投其所好?!?
宋禧:“……”
京總說話算話,絕無食。
當(dāng)宋禧第三次被他拽下泳池的時候,從迎合變成了無奈。
“你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可能精力太過旺盛,也是一種病?!?
京濯抵在泳池邊,手心撐住她的后背。
情緒極其穩(wěn)定。
“嗯,是病?!?
他補充一句:“十幾年的心理陰影重創(chuàng),要慢慢修復(fù)?!?
“怎么修復(fù)?”
“在泳池里修復(fù)?!?
……
兩天后,張鶴寧抵達蘇城宋家老宅。
帶著全家的使命和宋禧的名義,提著陳風(fēng)準(zhǔn)備好的補品,說是參加宋奶奶的壽宴。
老太太對宋禧的‘工作忙’有一些不滿。
但是如今又不好說什么,嫁出去的女兒像是放出去的風(fēng)箏,線斷了,就無法再拉回來了。
她只好笑瞇瞇迎接張鶴寧進門。
眼下還不到中午,來往的賓客有一部分在宋家賀壽。
宋家中午在不遠處包了一整層宴會廳,屆時邀請賓客們?nèi)ト胂?
此時人不多,宋老太太一身吉利的刺繡裝,頭發(fā)雪白,精神抖擻,正和宋家一眾女眷聊天。
“時謙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
“給他打個電話催催,讓他盡快回來?!?
聽到宋時謙的名字,張鶴寧準(zhǔn)備撤離客廳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坐回沙發(fā)上。
她豎起耳朵,認認真真地聽八卦。
“趁著我今天過壽,正好讓他和許家那個小姑娘許錦意相親,上次的親沒結(jié)成,這次可是一定要相上?!崩咸f。
“沒問題媽,許家那個小姑娘乖巧聽話懂事,人也文靜,和時謙很相配?!贝蟛复?。
張鶴寧:“???”
張鶴寧的警報瞬間拉響。
“宋時謙他……要相親?”她沒忍住問出口。
“是啊。”宋奶奶一臉喜慶地說,“他都老大不小了,和你哥哥差不多大,早就應(yīng)該結(jié)婚了,不過婚事不能草率,人選還是要好好挑?!?
張鶴寧僵化住,呆呆問道:
“還要挑???”
“那當(dāng)然了?!?
宋奶奶今天高興,就多說幾句。
“我已經(jīng)挑好了,很適合時謙,許家家規(guī)好,女孩上了幾年女校,漂亮禮貌,作息好,會早睡早起,給長輩敬茶,布菜,站規(guī)矩,在當(dāng)代可很難找這樣的女孩了?!?
什么?
還要站規(guī)矩?
她們是活在清朝嗎?
要不要裹小腳啊?
張鶴寧震驚了。
三觀和五官都被劈得外焦里嫩。
宋老太太一直就對張鶴寧有些意見,這會逮到機會,更是有意教育她。
“女孩子還是要三從四德,賢良淑德,男主外,女主內(nèi),做好丈夫的助力?!?
“嫁人了就要學(xué)會做菜,忙家務(wù),勤勞,節(jié)儉,不亂花錢,對內(nèi)溫柔小意,對外大方沉穩(wěn)。”
“時謙工作忙,他的太太自然要照顧好這些對內(nèi)工作,夫唱婦隨?!?
張鶴寧想了想自己。
“……”
emmmmmm一樣沒挨著。
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啥也不是。
她默默回懟:“女人能頂半邊天,誰說女孩子嫁人一定要夫唱婦隨?!?
宋老太太:“誰說的,自古以來就是夫唱婦隨?!?
張鶴寧:“偉人說的。”
張鶴寧:“奶奶,新中國成立的時候,沒帶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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