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容,透著一股貓戲老鼠般的殘忍與玩味。
他走到秦雷面前,聲音壓得極低,仿佛在分享一個骯臟而又令人興奮的秘密。
“侄兒,你以為,我們費盡心機,要的是他那點普通的血嗎?”
秦雷猛地一怔,下意識地反問:“難道不是?”
“當(dāng)然不是!”
秦北望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鷹,其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我們要的,是他的心頭精血!”
“是蘊含了他‘九日玄陽道體’本源的那一滴滴……無價之寶!”
“心頭精血?!”
秦雷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詞讓他心神劇震!
那可是一個武者生命本源的精華所在!
尋常武者,失去一滴,都要元氣大傷,修養(yǎng)數(shù)年!
秦北望看著他震驚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循循善誘。
“你再想想,這等寶血,是送給誰的?”
“是……逍遙宗的三長老!”秦雷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沒錯!”
秦北望一字一頓,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氣。
“像三長老那等通天徹地的大人物,他老人家的弟子要融合圣瞳與圣脈,你以為,隨隨便便找個容器,抽干了血就行了嗎?”
“愚蠢!”
“那等逆天改命的秘法,對精血的品質(zhì)要求,嚴(yán)苛到了極致!”
“取血的對象,必須活著!”
“而且必須是活得好好的!”
“氣血充盈,精神飽滿,不能有半點怨氣與死氣沾染!”
“否則,取出來的就是一灘無用的‘死血’、‘怨血’!”
“你現(xiàn)在派人去把他亂刀砍死,我們得到的,除了一個尸體,還有什么?”
“一具毫無價值的尸體,能換來瑤兒在逍遙宗的通天前途嗎?!”
秦北望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秦雷的心口上。
他臉上的憤怒與暴虐,正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后的驚悸與后怕。
原來……是這樣!
他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不能現(xiàn)在就殺了秦楓!
秦楓不能死!
至少,在榨干他所有價值之前,他必須……活蹦亂跳!
秦北望看著秦雷的神情變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笑容陰冷得讓人脊背發(fā)涼。
“而且,你以為,融合圣瞳圣脈,只需要取一次血就夠了嗎?”
“天真!”
“那是一個漫長而又需要海量本源支撐的過程!”
“三長老的弟子,需要源源不斷地,用秦楓最新鮮、最精純的心頭精血來溫養(yǎng)己身,直到那雙眼、那條脈,徹底與她融為一體!”
“所以……”
秦北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秦雷的胸口,動作輕柔,話語卻殘忍到了極點。
“那個小畜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
“他是一株人形的寶藥!”
“是一頭,需要我們精心圈養(yǎng)起來,定期取奶的……血牛!”
“殺了他?呵呵……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嗡——!”
秦雷的腦袋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炸雷,瞬間一片空白!
人形寶藥!
血牛!
這兩個詞,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到一陣戰(zhàn)栗!
太狠了!
太毒了!
這已經(jīng)不是殺人那么簡單了!
這是要將秦楓當(dāng)成一個予取予求的器皿,一點一點,抽干他所有的生命本源,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力量,被別人奪走,最后在絕望與枯竭中,慢慢死去!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他看向自己的二叔,第一次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總是笑呵呵的男人,其心腸,竟是如此的歹毒與深沉!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靜室內(nèi),只剩下床榻上秦天那因為痛苦而越發(fā)粗重的呼吸聲。
許久,秦雷才從那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暴怒,轉(zhuǎn)為了深深的忌憚。
他明白了。
徹底明白了這盤棋的下法。
可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更深層次的擔(dān)憂。
“二叔……”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
“我明白了?!?
“可是……我還是擔(dān)心?!?
“那個小畜……秦楓,他隱忍了三年!”
“這三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瞎了眼的廢物,可今天在祠堂,他不僅恢復(fù)了實力,連那雙眼睛,都變得詭異無比!”
秦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無法掩飾的恐懼。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身上,絕對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或者說……奇遇!”
“否則,一個被奪了神瞳圣脈的廢人,怎么可能重新崛起?!”
“現(xiàn)在,你給他一個月的時間!”
“萬一……我是說萬一……”
秦雷死死地盯著秦北望,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萬一,他利用這一個月的喘息之機,再次借助那個‘奇遇’,讓實力突飛猛進……”
“萬一,在大典的演武臺上,他真的贏了瑤兒……那該怎么辦?!”
這個問題,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