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枯萎了。
風不會哭,地不會泣,山野不會停止自然的循環(huán)。
但是它身邊的那朵花會哭。
“再等等,求求你們,再等等?!保珜O祈。
抬著神皇凱尸體擔架的天戰(zhàn)們用目光詢問張命寒得到了同意的回復(fù)后,站在了原地,凱的尸體靜靜的躺在擔架上面,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氣息,全身的傷勢都還沒有治愈完畢,并且,全身的傷勢都截然不同,很顯然,是受到了一些不同程度的致命傷。
像公孫祈這樣走南闖北的堅強姑娘,是不會嚎啕大哭的。
她緊緊的抓著神皇凱冰涼的手,眼淚一行行無聲的掉落。
旁邊的一些人覺得沒意思,不就是一個生長著反骨的人完蛋了嗎?有必要么,也有人唏噓不已,其中就包括展云旗。
在香江對付圣教騎士團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
展云旗還記得,凱的第一戰(zhàn)就是“無聲雀爭霸令”,當時他面對的對手是青霆,那個雙腿改造成彎刀的女人,她當時還覺得這個小伙子挺不錯的,以后在替天必然能夠闖蕩出一片大好天地,但是沒想到…
“你說說你,你要是不離開天門那該多好。”
展云旗挺惋惜的不想看,自自語“你也不是那種懶惰投機耍滑的油頭小子啊?!?
張命寒環(huán)抱著雙手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原地,他的立場是不允許他去可憐神皇凱的,陳流年也是淡漠的站在一邊,只有無心,拿著手機冷笑道
“你趕緊去吃屎好吧?!?
“我以后要是來蠻荒之地,我肯定給你多挖點糞坑,讓你一天三餐頓頓吃個夠,我聽你解釋?我他媽需要聽你解釋嗎?趕緊去吃,趁熱乎的,神皇宮天,你他媽別讓老子看到我,見你一次,我扁你一次?!?
聽清楚了,是那種打得你嗷嗷叫的那種痛扁。
無心心氣不順的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戰(zhàn)屠也掛斷了電話“問過了,沒資格進富貴墓園里面?!?
無心更加心氣不順的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著戰(zhàn)屠說道
“那怎么著???去鞭尸,責問他的罪過???人都走了啊,能怎么著啊?!?
臨死前還沒改掉叫我一聲“無心哥”的習慣呢。
無心拿出一張銀行卡“兄弟幾個幫忙吧,南吳城不收的話,在附近找塊地吧?!?
“我買塊碑都不夠啊。”,戰(zhàn)屠尷尬的拿出自己的卡。
“你當個殺手,你不給自己留點棺材本的?萬一哪天死在外面,真就暴尸荒原了啊,我可不像你,我余錢還能扎兩個紙人兒呢?!?
旁邊的鳩說道“要不找七匠幫幫忙?聽說他們收費便宜?!?
他本來是一條腿骨折,戰(zhàn)屠過去看了一眼,然后兩條腿都骨折了。
一合計,也不夠啊。
這個時候,陳流年甩過來一個卡包。
“我什么都沒聽見,但是如果要用錢的話,隨便刷吧?!?
而這個時候,張命寒也問清楚了,對著小七搖搖頭,看著她失望,小張自己決定說道“但是你如果真的想的話,凱的西宮,你來安排吧,去悍城也好,別處也罷。”
謝謝,公孫祈尤為感激的看著他“謝謝小張哥?!?
“回去之后,好好發(fā)展吧,公孫家族,就剩下你這根獨苗了,如果我們天門能夠挺過這一劫,你們這些幫忙的人,也會跟著一起展翅騰飛,如果天門挺不過,自己也放聰明點,知道怎么低頭,但是黑曜唐夜麟就不要投奔了,為了家族,去跟貘羽,貘羽不會為難你們的?!?
難聽的話,也是很真實的話,公孫祈受益匪淺的點點頭。
“好,我們還得去對付齊麟,這邊你自己安排。”,張命寒說完后,安撫傷員、清掃戰(zhàn)場,炎災(zāi)和圣劍天女的兩具尸體,也被埋在了港灣的一個隱秘地點。
不必感謝。
這些里南吳城,我們的城市,你們來到我們的家園,埋你們,地主之誼而已。
張命寒的統(tǒng)籌能力和執(zhí)行能力都有了很大的進步,身上那股威嚴感和領(lǐng)導的風范也愈發(fā)十足,但是難能可貴的是,張命寒并沒有被固定化、思維化,他依然很努力,否則他也不會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境界,還達到了三重的水平。
外界的那些聲音很多很多,紛紛擾擾的東西也很濃郁。
你怎么做,都會有人不去認同你、不去尊重你的,都會有聲音,關(guān)鍵是看你自己夠不夠“慎獨”。
問問自己,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努力的每一滴汗水,你是否對得起自己,你是否能夠給自己的努力,一個交代。
那艘黑鯨號又在慢慢的下沉,張命寒吩咐追擊。
而海洋上面那些漂浮的水戰(zhàn)、天戰(zhàn)、暗戰(zhàn)的尸體,也都被堆積起來,隨后,巨大的礁石上面,滾滾的火焰開始燃燒而起,尸臭的黑煙涌向了漆黑的天幕之中。
一團、兩團、很多團,很多噼里啪啦骨頭燒碎的聲音。
他也組建了一個部隊在海洋中尋找五帝龍的血脈,神皇凱死亡后他檢查過,體內(nèi)只有星空天使的血脈,要么就是殿長的某種“神秘手段”,要么就是血脈墜海。
海風吹過,冰冰涼涼。
夕幕時分,天邊并沒有晚霞,只有司馬良他們跟水之都交戰(zhàn)的嘈雜。
戰(zhàn)屠他們被吩咐去支援前方的戰(zhàn)場,還有很多硬戰(zhàn)要打,腳步不能夠停止下來,張命寒站在沙灘上,亞麻色的頭發(fā)在風中微微鼓動,他拿出香煙,倒轉(zhuǎn)煙頭在盒子上面輕輕的敲了敲,正欲抽,無心從旁邊走過來。
無心學著他開啟龍皇界爆發(fā)龍爪的樣子,然后笑道“真帥啊,什么境界?”
“我給它取名叫做龍皇。”,小張將香煙遞給他。
“為什么不宣告出去呢?還這么低調(diào),連圣劍天女都讓別人打敗,比起低調(diào)不外露的性格,人們更加喜歡張狂和囂張的家伙,不過…”,無心沒有多問,叼著煙吐出一口煙霧道“你不想要宣揚,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
張命寒問他“那你會理解嗎?”
“當然不會?!?
無心灑脫的說道“比起低調(diào),我更希望世界討論你的名字,畢竟再怎么說,你也是我兄弟,一起走過的日子,可不會因為身份不同而改變?!?
“你好像比以前有點點不一樣了,殺手還是要純粹點的,你看冥王跟天生,比起他們,你似乎只有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才有那種冷酷感,私下里,你倒挺像個正常人的?!?
他們只想殺人,我只想要家人。
戴著黑墨鏡的無心邪邪一笑,瀟灑的將煙蒂彈掉“干活去了,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嗯?!?,小張點頭“前方的戰(zhàn)場我就不去了,我要帶人去一趟圣輝島?!?
圣輝島?
去那里干什么?無心好奇的看著他。
“如果你們戰(zhàn)敗,全員死在水之都的炮火之下,我去那邊喝杯咖啡就回來?!?
“如果齊麟戰(zhàn)敗,從此以后世界地圖的版圖上,圣輝島就此消失?!?
壞掉的東西,本來就不該存在。
無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以無心的智商,他當然懂,當然理解,但是他從來不會在意,就像他嘴角的一抹笑容那樣,只會在替天兄弟的身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