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暴雨。
什么也干不成,于是,師父就跟我談起了他的過去。
他緩緩地敘述道:
“那年,弘原道長收留了我,他無后,把所學所知全部教會了我。然后,他叫我離開寺院。
我開始周游。一邊走,一邊想找一個地方落腳。
落腳不易啊。哪里都是個江湖。江湖上要分食。你太弱了,餓死你,你太強了,群起而攻之。
那時候,現(xiàn)在這片地方,連郊區(qū)都不是,是典型的農(nóng)村。有人收留我,愿意租間房子給我,讓我坐堂看相測字。
一個外地人要在一塊陌生的地方扎根,沒幾板斧是不行的。盡管我?guī)煾讣妓嚫叱?,我自認為也是把好手,但凡事小心為妙。測字說話,明明看準了,也不敢說死。
這樣有好有差。好處就是穩(wěn)當,說出來的話左右逢源,不會失手;差處就是永遠也不會成名,所賺不多,只夠養(yǎng)家糊口而已。
偏偏那時,我看上了你師娘。你師娘家是這塊村子唯一的教師家庭,她小時候長得好。我非常喜歡她,可我比她大十歲。而且我這個職業(yè),一般人瞧不起,那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于是,我想成神。一旦成神,原來的職業(yè)就會被淹蓋。
我開始施招,鐵嘴金口,死不認錯,說來也怪,這樣反而名聲鵲起,你師娘她爹娘對我前后態(tài)度,簡直可以發(fā)電了?!?
“發(fā)電?”我悟了半天,一拍大腿:“師父,你的語有時文雅得不得了,有時就超現(xiàn)代,原來是指對你的態(tài)度落差特別大。”
師父繼續(xù):“那時,我三十來歲,你師娘二十歲,她竟然也愛上我這種神一樣的人物。
但畢竟年輕,不諳世事,吃過一些虧。有次,來了一個女人,寫一個‘廣’字,問公爹病情。這‘廣’字筆劃少,我就用添字法,用繁體字‘廣’來測。
我問她,令尊是否犯的是肝膽方面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