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晚吃的就是帝都烤鴨,甜面醬,大蔥黃瓜之類的都是早就預備好的,對于老倫敦這種有十來只手的怪物來說根本不叫事好吧?反倒是吳東烤鴨,那個鹵子,那也是你說弄出來就立刻能弄出來的?
但是顯然,這些對于老倫敦來說,那都不叫事。
于是乎程煜聽到老倫敦飛快的回答說:“一切如尊貴的客人們所愿,一會兒老倫敦就把吳東烤鴨給諸位端到會客區(qū)去?!?
隨即,程煜看到老倫敦打開冰箱,從里邊取出了一只腌制好的白胖鴨子,然后真的就堂而皇之的將其塞進了烤箱里,并且一頓操作猛如虎,隨著一聲叮響,烤箱開始了嗡嗡的運作。
想必,五分鐘之后,那里邊就會出現(xiàn)一只油汪汪的鴨子了吧?
程煜有心全程觀看這神奇的烤鴨出爐的整個過程,但突然間有些意興闌珊,在這個胡里八涂瞎雞毛設定的虛擬空間里,程煜真的覺得講理是一件非常令人痛苦的事情。
也罷也罷,隨便吧,大不了就是這個該死的特別任務宣告失敗嘛——程煜突然間有種躺平的強烈愿望,他心說,老子不想努力了呢!
坐在壁爐邊,郭平安像是徹底放開了撒歡,他終于毫無顧慮的展開了他的食量和酒量,一邊喝著茅臺一邊就著椒鹽鴨架當下酒菜。
而柳漫漫,則是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本書,依舊端著杯紅酒,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裝模作樣的看的挺認真。
至于程煜本人,則是搖晃著一杯威士忌,心不在焉的看著杯子里的球冰一點點的融化。
“程先生,你再不吃的話,這鴨架子就被我一個人吃完了。”郭平安拿了張紙擦著手和嘴,對程煜說。
程煜勉強笑笑,心說這個郭平安怎么突然變的如此貪吃?雖說從他的體積上就可以看出,他平時的食量顯然就很大,而他的工作也需要大量的補充,但今天他真的是有點兒過于放得開了吧?他是徹底篤定自己死不了了么?
這還真是個很有意思的場面。
郭平安倚仗體型和力量,覺得柳漫漫就算再如何深藏不露,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顯然他還是更有勝算的。雖然這多少也有點兒托大,畢竟也算是殺過不少人的程煜,很清楚生命這東西到底有多脆弱。但程煜基本上算是能理解郭平安的有恃無恐。
在內(nèi)心中,程煜對于郭平安現(xiàn)下的判詞,是得意忘形情有可原。
而柳漫漫,則讓程煜多有不解,即便有所倚仗,可一來她原本擁有程煜這個最佳盟友才是勝算更大的方式,二來她明面上的確處于極大的劣勢,她又是怎么就能如此篤定自己可以贏過郭平安呢?還是說,她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在所有的可能性當中,柳漫漫始終都是陌生七人組里心思最深沉的那個人,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破罐子破摔?
對于柳漫漫,程煜的判詞則是機關算盡令人費解。
兩個人都那么有把握么?這自我感覺也未免有點兒太過于良好了。
五分鐘的時間稍縱即逝,老倫敦果然在十點差十分的時候端來了烤鴨,而且是剁好了也澆上了熱鹵的,油汪汪的,哪怕程煜已經(jīng)吃飽了,卻還是有點兒食指大動的感覺。
郭平安看到之后,更是兩眼放光,招呼了一聲,但程煜和柳漫漫都沒有予以回應,郭平安倒是也不管不顧的繼續(xù)吃喝起來。
看到郭平安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吃喝的模樣,程煜不禁皺起了眉頭,今兒這是咋了?餓癆么?
甚至于就連柳漫漫這個對手都看不下去了,她微蹙雙眉冷冷道:“郭大哥,這才十點,咱們今天可是要在這里呆到四點鐘的,還有六個小時呢,你慢點兒吃,省的一會兒又餓了?!?
郭平安嘿嘿憨笑,撓撓頭說:“啊,今天好像是有點兒忘乎所以了,前些天都一直控制著飯量。不過,程先生是可以隨時進入廚房的,所以如果晚些時候你們餓了,或者我還想吃點兒什么,程先生應該不會介意下個廚吧?”
程煜點點頭,說:“只不過你們可別指望我能弄出烤鴨這么復雜的東西來,不過,弄點兒飽腹或者下酒的小食,我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柳漫漫學著程煜的樣子,聳了聳肩膀,說:“那隨便咯,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她又恢復到漫不經(jīng)心看書的狀態(tài),手里的酒杯也很難得湊到嘴邊,程煜如果沒記錯的話,從八點開始晚飯,到現(xiàn)在兩個小時了,柳漫漫手里一直就只是這一杯酒,基本上啥也沒喝?她這是在為之后要發(fā)生的事情留力么?還是說,她之所以老神在在的覺得勝券在握,是因為她知道等到了兩點多的時候,她還是清醒的,而郭平安會因為他的暴飲暴食而醉倒過去?
但是從郭平安目前的狀態(tài)來看,他只是貪吃了些,醉意是半點都沒有的,雖然他酒也喝了不少,但程煜依稀記得,郭平安曾經(jīng)提到過,他的酒量貌似至少也得兩斤左右?通常而,酒量有個前提,那就是在正常的一頓飯的時間內(nèi),你要是從早喝到晚,細水長流那么喝,很多只有三四兩酒量的人,也能喝下去一斤酒,畢竟人類的身體在不斷地吸納酒精的同時,也在不斷地分解和排出酒精。
所以,程煜真的不認為四個小時之后郭平安會把自己搞到喝醉的地步,于是他對于柳漫漫的姿態(tài),還是無法理解。
不管如何,今晚總歸是要見分曉的,程煜比這兩個直接的對手更加清楚,他本次的特別任務只剩下了不多的時間,所以一切的一切,就都應該在今晚有一個了解,迎來最終的答案。
程煜告誡自己,不管兩點之后老倫敦開始充電的時候,郭平安是個什么狀態(tài),他自己,必須保持足夠的清醒。
帶著這種警惕的心理,程煜喝了口杯中的威士忌,問道:“二位介意我抽根雪茄么?”
郭平安沒回答,而是望向柳漫漫,毫無疑問,程煜的提問讓他也有了新的想法。
柳漫漫很是無所謂的說道:“只要你們不把煙霧特意的往我這兒吐,淡淡的雪茄煙草燃燒的味道,我倒是還挺喜歡的。”
程煜喊來老倫敦,讓他取了兩支雪茄過來,跟郭平安一人點上一支。
青色的煙霧繚繞之間,程煜的思緒開始逐步的沉淀下來,他這幾天來許許多多不解的事情,似乎在煙霧之間反倒開始逐步的浮出水面,露出真相的那張臉。
郭平安此刻真的很忙,他左手一杯酒,右手夾著雪茄,面前還有一整只烤鴨要對付,這三樣兒,真是夠他忙活的,不過他倒是忙的不亦樂乎,顯然沉浸其中。
他此刻的狀態(tài),讓程煜無端的想到了一個詞——暴食。
這個詞,源自于他前兩天說柳漫漫的一個詞,傲慢。
而傲慢,和暴食在西方某個宗教的教義當中,是同列為七宗罪的其中兩宗罪。
剩下的五種,分別是色欲、貪婪、懶惰、嫉妒和憤怒。
程煜似乎意識到了些什么,他開始將這七宗罪,往陌生七人組身上逐一套嵌,尋找彼此之間的相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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