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片灌木,程煜看著臺階兩旁那高可參天的樹木,心道若不是一只小狐貍捕食,又有誰能想到在這片看似樹叢茂密的山體之間,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條數(shù)百年前修建出來的小徑呢?
而且,小徑的方向,如果沒有更大的改變的話,程煜推斷,這竟然也是通往他前兩天發(fā)現(xiàn)的紀氏露天宗祠的。
又或許不會抵達宗祠,但向上而去,若是還有平坦之處,必然能夠輕松的看見紀氏宗祠的所在。
時間尚早,程煜繼續(xù)慢慢的朝著山上走去,這一路走起來,就要輕松許多了,幾乎不用擔心腳下打滑,就像是一次普通的夜晚爬山。
又走了大約四十幾分鐘,程煜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能從樹影晃動之間,看到村子的存在,這說明他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站在了土路盡頭那處造成土路拐彎的山體的上方。
村子里,果然還亮如白晝一般,程煜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村口,以及村子中間那條臺階小路之上,每隔一段就有幾個挎著步槍的武裝分子在來回走動。
毫無疑問,村子里現(xiàn)在是絕對的戒嚴狀態(tài)。
程煜所處的地方,即便是沒有那些高大的樹木遮掩,他也幾乎不需擔心下邊的人能看見他。
這里幾乎已經(jīng)是附近所能抵達的最高處了,梯田那邊的山體已經(jīng)徹底落在程煜的腳下,如果換成白天,程煜大概就能看見那邊的山頂上,有沒有和村里一樣巡邏的武裝分子。
而村子里的探照燈,方向是朝著村里的,雖然也有余光向后方蔓延,但幾乎完全無法企及程煜所處之處。
尤其是村里的人若要抬頭向山上望來,必然先迎上那刺眼的燈光,更加不可能發(fā)現(xiàn)山頂遠處竟然還有人影走動。
爬了半天的臺階,程煜多少也有些乏了,他干脆站定下來,倚著一棵大樹,仔細的觀察村里的情況。
距離雖然有些遠,但由于村里真的太過于明亮了,程煜還是能夠輕易的看清村里的情況。
撥開眼前遮擋視線的枝條,程煜認真的觀察著,最看不清楚的地方,當屬那兩盞大燈下方,太亮了,反倒看不清。
好在那里基本已經(jīng)是村子的最高處,往下幾乎每幢建筑的路口上,都有至少一個人站在那里,左右都有,或叼著煙,或相互交談,稍顯松散,但一旦出現(xiàn)異動,這些人應該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一個喝酒的都沒看見,這大約是謹慎的阮青竹下了禁制令吧,雖然這些武裝分子平素里都懶散的厲害,但當阮青竹嚴令禁止的時候,即便他們并不認為村里能混進外人,他們也不敢不從。
總還算是一支紀律嚴明的武裝組織,否則,他們也無法以百多人的數(shù)量盤亙于此。
村口人數(shù)最多,足有八人。
程煜大致的數(shù)了數(shù),整個村子里,站崗的人大概有三十來人,再加上土路東頭那三道崗哨,這得有五十多人投入到了今晚的值守當中來。而阮青竹的武裝組織,如果不算那些種植罌粟的農(nóng)民的話,現(xiàn)如今攏共也才一百零五人,這還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再刨除在縣城里管控著程傅的那四個人,這等于有一多半的武裝分子都被安排在外邊值守了。
即便是把那二十多個種植罌粟的農(nóng)民算進來,如果值守的人里不包括阮青竹自己以及副官和另三名軍官的話,那差不多也一半人手了。
阮青竹還真是小心的有些過分。
不過程煜倒是恨不得阮青竹能把手下都喊出來站在村子里,那樣程煜只需要一把巴雷特,有了現(xiàn)在這個制高點,除了土路東頭那三道崗哨他無能為力之外,村子里這幫人,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這種情形,有點兒像是當年玩的一個游戲——三角洲部隊,那就是個用狙擊槍一個個掃除目標地點武裝分子的游戲,當然,游戲里,人死后不會被發(fā)現(xiàn),而這里,一旦死人就會迅速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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