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外人,你們豈不都是外人?”
說著話,趙澤鵬用眼角斜睨寧可竹,而會議室里,則是一句話驚醒一群人。
大家其實都知道這一點,但由于寧可竹一開始就把姿態(tài)擺的比較低,張口必稱自己是外人,導(dǎo)致這些人也都自動忽略了這一點。
寧可竹聽了,也是笑笑說:“趙總說的不錯,程煜的股份,現(xiàn)在的確是授權(quán)給我代持了。
當(dāng)然,僅僅只是代持而已,畢竟,程煜回國后就沒進過程氏集團,對程氏集團的業(yè)務(wù)也全無了解。
現(xiàn)在這個當(dāng)口,他也覺得在集團沒什么發(fā)權(quán),所以就把他名下股份的行使權(quán),授權(quán)給了我?!?
這時候,又有個人開口道:“這么說,程夫人是打算競爭一下代理董事長的職務(wù)咯?”
寧可竹望向那人,微微一笑,說:“我先生的畢生心血,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親自替他盯著的?!?
“可是程夫人多少年沒來過集團了?集團的業(yè)務(wù)您都熟悉么?我無意冒犯啊,雖說有大家鼎力相助通力協(xié)作,可如果代理董事長對集團業(yè)務(wù)一無所知,我們還是很擔(dān)心啊。程夫人,您說呢?”
寧可竹又看了看這次開口的人,依舊是淡定的笑著。
“王總,您說的對。我的確好幾年沒來過集團了,甚至這些年,我對集團的業(yè)務(wù)也都并不太熟悉。不過廣年的心血,讓我不親自盯著,我也放心不下。好在呢,廣年有個私人的團隊……”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震驚了。
私人的團隊?
這是幾個意思?
寧可竹依舊平靜的笑著,也不管這幫人的驚詫,繼續(xù)說:“當(dāng)然,大家別誤會,這個私人團隊也是為集團服務(wù)的,而且這個團隊的成員就在諸位當(dāng)中,只不過廣年從來沒把這個團隊單獨展現(xiàn)給大家而已。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個團隊就是他的智囊團,你們平日里所見的那些決策,以及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其實也都并非他一個人獨斷專行的結(jié)果。
他充分聽取了你們諸位的意見之后,再交由他的智囊團進行綜合分析和評估,最終才會形成一個確定的決策?!?
這一席話,會議室里頓時炸了鍋。
什么?
智囊團?
而且還就在在場之人當(dāng)中?
我去!我怎么不知道?——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反應(yīng),大家都在環(huán)顧四周,想知道究竟誰才是具有隱藏身份的智囊團成員。
程廣天一看,眼前一亮,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寧可竹勝出的可能性了。
這恐怕也就是寧可竹最終的殺手锏。
寧可竹這招玩的漂亮??!
杜撰出一個莫須有的智囊團,并且告訴這些人,智囊團成員就藏在你們中間。而程廣年從未想過要把這個智囊團公諸于眾,這意味著寧可竹也不必從這些人里指認(rèn)出這些人來。
這就會引起那些人的相互猜忌,從而讓許多原本搖擺不定的人不敢輕易站隊。更甚之,就連已經(jīng)站隊的人,也要好好想想,會不會在某個重要關(guān)頭,就被隱藏在自己身邊的智囊團成員捅一刀子。
哈哈,妙啊!
看來,寧可竹覺得有把握,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至少,原本必輸?shù)木置?,現(xiàn)在倒是有了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看著會議室里的那些人,那些相互試探尋找的人,程廣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大嫂,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雖然這可能會在絕對的股份份額面前最終敗下陣來,但至少,這的確是一個突破的機會。
稍事忖度,程廣天開口道:“嗯,這事兒我也聽大哥提過一嘴。
說來慚愧啊,我和我二哥,也曾經(jīng)私下抱怨過大哥做事情有些獨斷專行,有一回甚至在家里跟他為這件事吵了起來。
然后大哥就告訴我們,他在公司里有個智囊團,他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整個智囊團共同決定的結(jié)果,而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
程廣天其實也明白,自己這話未必有多大幫助,但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幫助,他也想試試。
剛才跟兒子女兒聊得已經(jīng)很明白了,目前的程氏集團,只有寧可竹坐上代理董事長的位置,才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
原本以為輸定了,但現(xiàn)在看到轉(zhuǎn)機,程廣天又怎么可能不嘗試著努力一把?
會議室里,關(guān)于這件事的討論之聲,更加嘈切。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靜點兒。程夫人的話,雖然讓我們了解到另外一種可能。但是,程夫人,您知道程董的智囊團成員么?這么半天了,也沒人出來自承啊?!?
一個聲音出現(xiàn)了,這個聲音,來自于趙澤鵬的右側(cè),那位手握三點七五個百分點股份的股東。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寧可竹。
這個時候,有幾種可能性。
一是所謂智囊團,根本是寧可竹的杜撰,她只是想要利用這個方式,來擾亂某些股東之間的同盟而已。
第二種可能,智囊團的確存在,但寧可竹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從現(xiàn)場沒有人自承這一點來看,這個智囊團的成員似乎并不愿意接受寧可竹的領(lǐng)導(dǎo)。
而第三種可能性,則是智囊團真實存在,寧可竹也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但甚至就是她,也不敢在程廣年沒有許可的情況下公布智囊團的成員。
因為她很清楚,即便她把這些人的身份公布出來,那些人也未必會承認(rèn),并且也未必會選擇幫她。
如果這個智囊團真實存在,那么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是程廣年的忠犬,他們不會因為你是程廣年的老婆或者兒子就順帶著被你們繼承的。
甚至于,這些人鬧不好還會懷疑程廣年現(xiàn)在的狀況跟寧可竹也有關(guān)系呢!
夫妻又怎樣?
尤其是程廣年一再的表現(xiàn)出不想把程氏集團交給自己的獨子接班的姿態(tài),誰知道這里邊有什么隱情?
諸多的猜測,紛涌而至,一時間,會議室里雖然安靜的落針可聞,可每個人的心思,都像極了高速運轉(zhuǎn)的電腦,一刻也停不下來。
寧可竹對此,卻是毫不在意,她笑著搖了搖頭,說:“我的確不知道具體成員的身份,這只是我先生以防萬一告訴我的一件事而已。
他告訴我,一旦他出了事,就讓我把這件事在所有股東面前說出來,到時候,一定會有人幫我的?!?
那人聽罷,聳了聳肩膀,不再多。
至此,寧可竹所說的究竟是否謊已經(jīng)不重要了,大家只需要靜待一會兒有沒有人出來幫她就行了。
甚至于,很多人都覺得寧可竹簡直就是傻,因為他們確信寧可竹是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謊。
畢竟,如果有人站出來幫她,跟直接承認(rèn)自己就是程廣年所謂智囊團的成員有什么分別?
就連程廣天都覺得,自己居然高估了寧可竹。
原本以為寧可竹拋出這樣一個煙霧彈,后續(xù)肯定還有更好的手段。
可沒想到,一句簡單的問話,就讓寧可竹自亂陣腳。
縱觀全場,已經(jīng)沒幾個人相信寧可竹的話了。
唉,早知道,就不那么著急跳出來了!
寧可竹倒是并不介意這些,繼續(xù)說道:“我想,除了我之外,應(yīng)該還有人想要替廣年守住程氏集團。如果有誰想要參與競爭的,或者僅僅只是不想讓我來統(tǒng)領(lǐng)大家的,都可以現(xiàn)在就說出來?!?
眾人再度面面相覷,說白了,除了趙澤鵬,其他人也還真沒這個膽子。
趙澤鵬的姿態(tài)還看不出來么?他是志在必得啊。
而且,其他人站出來有什么用?趙澤鵬剛才說很清楚,在場諸位,除了他還有誰比寧可竹掌握的股份多么?
這句話,還有個意思,那就是在場諸位有誰比他的股份更多么?
何況他還有身邊四大金剛的加持,在剩余的股份中基本過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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