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雨歪著頭,想了想,程煜見她滿臉都是眼淚,從桌上拿過一張紙巾,幫她擦著。
“不想聽笑話,不高興?!?
程煜翻翻白眼,心說你是沒頭腦啊你就不高興。
“那你要怎樣才能高興?”
“你喝了那杯酒?!?
“你非得把我也灌醉,跟你一樣么?”
杜小雨皺著眉頭一揮手:“沒什么事兒是一杯酒解決不了的,一杯解決不了,那就兩杯……”
程煜簡直都有一掌給她劈翻讓她昏迷到天明的沖動了。
正猶豫要不要下個黑手呢,屋里突然響起了電話鈴聲。
程煜一愣,這不是自己的手機鈴聲,只能是杜小雨的了。
正扭頭四下踅摸呢,卻見杜小雨從屁兜里摸出了她的手機,看也不看,就在屏幕上劃了一下。
“喂……誰啊……我喝酒呢……別煩我!”手機被扔到了一邊。
可能是扔的時候碰到了免提鍵,手機里傳出一個程煜有些耳熟的聲音。
“小雨,你這是怎么了?你跟誰喝酒呢?程煜沒跟你在一塊兒么?”
程煜伸手拿過手機,杜小雨還跟他搶,程煜只得一邊跟杜小雨玩著推手,一邊沖著電話喊:“我們在家呢,在家呢,小雨喝多了……”
“我去,你倆挺有情調(diào)啊,倆人在家能把自個兒喝成這樣?”
程煜這下是徹底聽出來的,原來是薛長運。
“你怎么想起來打電話了?拜年也沒有大晚上拜的吧?”
“我剛回國,想說問問你有沒空,找你喝一杯。誰曾想,你怎么把小雨灌成這樣了?”
“你在吳東啊?”
“還有兩公里下高速?!?
杜小雨不停的跟程煜較著勁,程煜一時沒提防,被杜小雨把手機搶走,剛想搶回來,手機脫手而出,直奔大門外。
一道幾何題里完美的弧線方程式,手機落在院里的青石板路上,借著月光,肉眼可見的摔成了三個部分。
回頭看看杜小雨,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消停了,程煜簡直無語了。
這妞兒,倒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前一秒還在跟自己搶手機,下一秒居然就已經(jīng)半睡半醒。
摸了摸自己口袋,手機不在身上。
程煜回憶了一下,是進門之后直接進了廚房,應(yīng)該是忙活的時候把手機擱廚房里了。
跑到廚房一看,手機果然在案板上。
拿起手機,上邊三個未接電話,都來自于薛長運,最近的一個是五分鐘之前打的。
毫無疑問,薛長運是先給程煜打了電話,遲遲沒人接聽又給杜小雨打的。
一邊往客廳跑,程煜一邊給薛長運回?fù)芰诉^去。
“什么情況?咋說一半沒聲音了?”
薛長運接起電話直接就來了一句。
程煜苦笑著搖頭道:“別提了,小雨喝的太多了,跟我搶手機,結(jié)果把手機甩了出去?!?
“哈哈,那你可有的折騰了。原本想找你聊聊喝兩杯,現(xiàn)在看來算了……”
程煜看了看時間,想的是薛長運從國外回來,應(yīng)該是他父親那邊有確切的安排了,他留在國外也無濟于事。
這事兒他還真沒人可以聊,也就程煜比較了解內(nèi)情了。
于是說:“出我肯定是出不去了,小雨醉成那樣我也不放心。而且這大過年的,外頭還開著的地方不多。要不你來我家吧?!?
薛長運倒是也沒多推辭,只是問了一句:“方便么?”
“沒啥不方便的,就我和小雨在家。我把定位發(fā)給你?!?
掛了電話,程煜用微信把定位給薛長運發(fā)了過去。
想了想,給門衛(wèi)的保安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會有一輛西溪牌照的車過來,讓他們給直接放行。
杜小雨躺在沙發(fā)上,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程煜看看周圍,倒是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不過那些菜基本上都涼了,他端著去了廚房,用微波爐稍微翻熱了一下。
剛把菜端回到客廳,就聽到門鈴響,程煜去給薛長運開了門。
“過年,家里阿姨回去了,我剛才帶了幾個菜回來,也沒吃兩口。熱了一下,你別嫌棄?!?
薛長運笑了笑,說:“有口熱乎的菜吃就不錯了,還嫌棄個啥。”
兩人進了客廳,薛長運見杜小雨還躺在沙發(fā)上,不由微微錯愕。
“沒把她弄屋里去?”
程煜剛想說沒來得及,杜小雨大概是聽到有動靜,又醒了過來。
瞪著迷離的雙眼,也不知道杜小雨看清楚來的是誰了沒有。
“喲,家里來客人了?嘻嘻,會喝酒么?來,咱倆走一個?!?
說著話,就在沙發(fā)上翻了個身,探出手想在茶幾上找酒。
程煜趕忙過去扶住她,說:“我給你拿……”
順手從茶幾肚子里撈出一瓶冰紅茶,直接把杜小雨那杯還剩下小半杯的酒給倒了,倒進去冰紅茶……
“你干嘛倒我的酒?。縿e倒別倒,挺貴的,還喝呢!”杜小雨倒是酒醉心明,還看著呢。
程煜看了薛長運一眼,兩人對視而笑。
隨后程煜又哄著杜小雨說:“這不是給你倒酒呢么?剛才那里邊掉進去東西了,臟了。”
杜小雨瞇著眼,卻仿佛很清醒的樣子:“你少糊弄我,我看見你拿的是飲料……”
薛長運忍不住的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肩膀上下抖動,程煜瞪了他一眼。
“你有完沒完?是不是酒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不想喝就回屋睡覺去?!?
程煜兇了點兒,杜小雨倒是立刻又安生了,縮縮脖子,顯得很害怕的樣子。
“喝就喝嘛,兇什么兇?!?
薛長運張大了嘴,完全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
程煜剛才突然變得語氣不好,他還在擔(dān)心,以杜小雨的性子,長這么大估計也沒人用這種態(tài)度跟她說過話。
不管怎樣,也是發(fā)小看著杜小雨長大的,杜小雨是個什么脾氣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
看看杜小雨老老實實的接過那杯冰紅茶,大口喝了半杯,居然沒暴走,還咂巴咂巴嘴,說:“這是梅酒吧,甜的。”
說完,還笑嘻嘻的重新躺下,嘴里嘟囔著:“家里有梅酒早點不拿出來,其實我不喜歡喝威士忌的?!?
薛長運簡直要佩服到五體投地了。
杜小雨到底喝沒喝出那是冰紅茶,薛長運不得而知,但這肯定有程煜那一嗓子的功勞。
否則,哪怕他是沒見過杜小雨喝多的樣子,但也知道杜小雨絕不是那種好糊弄的人。
這有點兒功夫啊,收拾的消消停停的。
薛長運摸著下巴,看程煜給自己拿了一雙干凈的筷子,他咂巴著嘴,感覺佩服無比。
再想想,程煜回國這一年,辦的事兒好像還真是沒有不成功的,其中不少事兒都是看似不可能,但程煜都辦到了的。
現(xiàn)在看看杜小雨,好像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你也喝了不少吧?”薛長運瞥了茶幾上還有一滿杯的威士忌。
程煜點點頭,說:“多其實倒是不太多,只是被她折騰的喝的有點急。好在折騰了這么半天,也基本緩過來了。你喝點什么?”
薛長運看看桌上的空瓶子,想想自己一會兒鬧不好還得做個酒駕這種不合規(guī)矩的事,便說:“弄瓶紅的吧,我這一會兒還得開車……”
程煜一瞪眼,說:“開什么車?我這院子還住不下你了?客房一直都預(yù)備著的,一會兒聊完了你就跟這兒睡一覺?!?
薛長運笑了笑,說:“我這不是怕不方便么,您程大少讓我住下,我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
程煜點點頭,起身準(zhǔn)備去拿紅酒。
“既然決定住你這兒了,我也喝威士忌吧。小雨剛才說的不錯,那酒挺貴的,你這一大杯倒了還真怪可惜的。咱倆分分,不夠再說?!?
“那杯子我可喝過?!?
“沒事,我不嫌你臟?!?
程煜也沒多說,拿了一只新的酒杯,從杯里給薛長運分過去一大半。
“嗬,給的夠足的?!?
“我喝了不少了,少來點。而且這不主要是陪你聊么?更何況,這兒還躺著一個呢?!?
薛長運笑了笑,拿起杯子,晃了晃,跟程煜說:“來,走一個?!?
程煜也拿起杯子,還沒等碰上,杜小雨又一個翻身:“來來來,走一個……咦,我杯子呢……程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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