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楠怔住,恍惚間,一滴溫?zé)徕Р患胺赖芈湓谒念a邊。她睜開眼,正對上蕭珩泛紅的眼尾——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濕潤。
"琰之?"她輕喚,聲音里帶著不可置信。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狠狠按進(jìn)懷里。蕭珩的掌心貼在她后頸,緊緊的摟住她,可他的聲音卻脆弱得像是隨時會斷裂:"我是個混蛋。"
沈知楠這才恍然——那本《通鑒》里,不止有她稚嫩的批注和偷偷勾勒的小像,還有藏在書頁夾縫中的少女心事。那些她以為永遠(yuǎn)不會被人知曉的、綿長而隱秘的思念,那些在深夜里寫下的、又慌忙涂掉的癡語,那些從孩提時代延續(xù)到及笄之年的、小心翼翼的期盼......他全都看到了。
她輕輕撫上他的背,指尖觸及的肩胛骨緊繃如鐵:"都過去了,琰之何必自苦。"
可這句話卻像一把鈍刀,生生剜進(jìn)蕭珩的心口。是啊,都過去了——可她是怎么熬過那些年的?成婚初時他的冷漠疏離,他刻意保持的距離,他公事公辦的語氣......而她始終安靜地站在他身后,不爭不鬧,像一抹無聲的影子。
他想起她后面那段時日的食欲不振,想起她日漸的沉默寡,想起她偶爾發(fā)呆的側(cè)臉——原來不是她性子沉靜,是郁結(jié)于心,而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安安......"他的唇貼在她耳畔,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痛意,"我該拿你怎么辦......"
沈知楠感覺到他的顫抖,像是一座終年不化的冰山在春日里崩塌。她捧起他的臉,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濕意,輕聲道:"琰之現(xiàn)在不是待我很好嗎?"她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團(tuán)寶都有了,還計較這些做什么?"
窗外月色漸濃,樹影婆娑。蕭珩望著她映著燭光的眼眸,想起那本《通鑒》最后一頁的批注——那是她大婚前夜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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