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你沒有跟他們說,我曲元明利用這個項目撈錢,中飽私囊,讓他們小心點,別被我賣了還幫我數錢?”
張海濤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就徹底完了。
“放屁!血口噴人!”
他拍著桌子。
“我怎么可能說這種話!我張海濤是黨的干部,我能干出這種敗壞同志名聲的事?”
“那是他們瞎說的!純粹是那幫村民自己瞎編亂造!”
“哦?”
曲元明挑了挑眉。
“他們?yōu)槭裁匆咕巵y造?我很好奇,你一個堂堂的鄉(xiāng)黨委副書記,跟一群普普通通的村民,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們聯合起來,編造這么一大套謊來誣陷你?”
是啊,為什么?
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想搶曲元明的功勞,想煽動村民鬧事,結果玩脫了吧?
張海濤憋了半天,想到了一個理由。
“他們……他們就是一群刁民!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咬牙切齒。
“他們嫌補償款少,對鄉(xiāng)里有意見!我下去是做他們的思想工作,結果他們不領情,還反過來把氣撒在我身上!對,就是這樣!”
然而,曲元明聽完,卻輕輕笑了一聲。
“張書記,你這個解釋……很有意思?!?
曲元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是,有幾個問題我還是想不通?!?
“據我所知,方案公示的時候,全村簽字同意率是百分之百?!?
“一幫剛剛拿到優(yōu)厚補償款,為什么會突然因為嫌補償款少,就變成你口中的刁民呢?”
“而且,他們不去找項目負責人,不去找村干部,也不去縣里上訪,偏偏要等到你這位跟項目八竿子打不著的副書記去調研的時候,才集中爆發(fā)。”
張海濤被他問得步步后退。
“我……我怎么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被人指使的!”
“被人指使?”
曲元明窮追不舍。
“被誰指使?指使他們做什么?陷害你一個副書記,對誰有好處?”
“我……”張海濤張口結舌。
“張書記,你是不是覺得,那些村民很蠢,很好糊弄?”
“是不是覺得,你隨便說幾句挑撥的話,他們就會像沒頭蒼蠅一樣,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張海濤臉色煞白。
曲元明俯下身,湊到他耳邊。
“你錯了。他們不蠢,恰恰相反,他們比你想象的聰明得多。”
“他們知道誰是真心想帶他們過上好日子,誰又是把他們當成往上爬的墊腳石和互相攻擊的炮彈?!?
“所以,在你提醒他們的時候,有人悄悄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
錄……錄音鍵?
曲元明直起身,重新拉開距離。
“張書記,現在,你還覺得,是那些村民在瞎說嗎?”
他完了。
這個念頭一旦占據高地,便再也無法驅逐。
只要那份錄音被交到紀委,交到縣委組織部,他張海濤的政治生命就將畫上一個句號。
散布謠,破壞重點項目,煽動群眾,誣陷同事……
不,他不能就這么完了!
他還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
他不能因為一次愚蠢的試探,就斷送自己的一切!
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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