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知沒有反抗,也沒有再說話。
兩個紀委干部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許安知的胳膊。
許安知沒有掙扎,任由他們擺布。
在被帶出家門的那一刻,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父親許衛(wèi)國,正一臉快意地盯著他。
他的母親,則癱坐在地上。
“我的廣才……我的廣才總算有救了……”
他們沒有一個人,哪怕流露出半分對他的不舍。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張承業(yè)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條短信,發(fā)信人是李如玉。
短信內(nèi)容很簡單:“順利嗎?”
張承業(yè)回復了兩個字。
“非常?!?
紀委的審訊室里。
許安知坐在審訊椅上,手腕和腳踝都被固定住。
“許安知,我們再問你一遍,3月15日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你在哪里?”
“張書記,你們紀委現(xiàn)在也管查崗了?我是江安縣縣長,我的行蹤,需要向你們事無巨細地匯報嗎?”
他靠在椅背上。
“我們現(xiàn)在不是在跟你談工作,是在調(diào)查一起命案?!?
張承業(yè)加重了語氣。
“馬德福的死,你最好老實交代!”
“馬德福?”
許安知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
“沿溪鄉(xiāng)那個主任?心肌梗塞嘛,年紀輕輕,可惜了。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不會是聽了哪個小人的讒,就來抓我吧?”
他已經(jīng)篤定,一定是劉建軍那個狗東西反水了!
那個負責處理手尾的家伙,拿了他的錢,現(xiàn)在卻反咬一口!
但他不怕。
劉建軍能有什么證據(jù)?不過是幾句口供罷了。
單憑一個污點證人的指控,想扳倒他一個在任縣長?癡人說夢!
“劉建軍的話,你們也信?”
許安知主動出擊。
“一個敲詐勒索的慣犯,為了減刑,什么話編不出來?你們辦案,就是這么草率嗎?”
“我們辦案自有我們的規(guī)矩,不需要你來教?!?
張承業(yè)冷哼一聲。
“我們有足夠的證據(jù),才會對你采取措施。許安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
“證據(jù)?那就拿出來?!?
許安知昂起下巴。
“拿不出證據(jù),就是污蔑!我要向市里、向省里反映你們?yōu)E用職權(quán),構(gòu)陷國家干部!”
他賭,他們手上只有劉建軍的口供。
只要自己咬死不認,他們就拿他沒辦法。
最多二十四小時,就得放他出去。
到那時,他要讓所有參與今天這件事的人,都付出代價!
審訊陷入了僵局。
無論張承業(yè)怎么問,許安知都只有三個回答:“不知道”、“不清楚”、“是劉建軍在污蔑我”。
隔壁的觀察室。
單向玻璃墻后,李如玉和曲元明靜靜地站著。
“他還能扛多久?”
“他現(xiàn)在,是在演戲?!鼻鞯穆曇艉茌p。
“他以為我們的底牌只有劉建軍。所以他表現(xiàn)得越憤怒,越無辜,就越說明他心虛。他在賭,賭我們沒有直接證據(jù)?!?
李如玉側(cè)過頭,看了曲元明一眼。
“這只老狐貍,在江安經(jīng)營多年,反偵察能力很強。如果不是你找到了最關(guān)鍵的東西,今天這場戲,還真不一定能唱下去?!?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