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有了這些東西,我晚上,應(yīng)該能睡個好覺了?!?
曲元明將賬本收好。
“我得走了,”曲元明站起身。
“我得立刻回沿溪鄉(xiāng),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
“我送送你?!备哓S也跟著站起來。
兩人走到院門口。
高豐伸出手。
曲元明握住他的手,搖了搖。
沒有再多的話,一個眼神,已經(jīng)足夠。
曲元明沒有回沿溪鄉(xiāng),而是開進了縣城。
……
“咚、咚咚?!?
李如玉正在燈下看一份文件,聽到聲音,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這個時間,會是誰?
李如玉打開了門。
“書記?!?
“快進來?!崩钊缬駛?cè)身讓他進屋,順手關(guān)上了門。
曲元明將那個包裹放在茶幾上。
李如玉的目光落在包裹上。
她沒有問這是什么,只是給曲元明倒了杯熱水。
“喝口水,暖暖身子?!?
“謝謝書記?!鼻髋踔?
“東西,拿到了。”他看著李如玉,一字一句。
李如玉點點頭,她伸出手,解開包裹外層的油布。
“高豐……他愿意拿出來?”
“他只想求個心安?!鼻髡f。
李如玉閉上眼睛。
她等這個東西,已經(jīng)太久了。
從她空降江安縣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但許安知這棵大樹,在江安盤根錯節(jié),枝葉繁茂,找不到主干,任何修剪都是徒勞。
現(xiàn)在,曲元明把這棵樹的根,連泥帶土地刨了出來。
“你回去休息吧?!崩钊缬窈仙腺~本。
“明天,會有一場硬仗?!?
曲元明點點頭,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接下來的舞臺,屬于李如玉。
他起身告辭,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門關(guān)上,客廳里再次只剩下李如玉一個人。
……
第二天上午,縣委常委會議室。
會議桌旁,江安縣的權(quán)力核心人物悉數(shù)到場。
縣長許安知靠在椅背上,神態(tài)輕松。
他正在和身邊的組織部長聊著干部年輕化的問題,時不時發(fā)出一兩聲低笑。
李如玉坐在主位,面聽著各部門的匯報。
“……以上就是縣財政局上個季度的主要工作情況?!必斦珠L匯報完畢,坐了下來。
會議流程走到了尾聲。
許安知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宣布散會。
“我再說個事?!?
李如玉突然開口。
許安知抬眼看向她,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昨天,我接到群眾舉報,反映廣才中學(xué)的教學(xué)樓,存在嚴重的質(zhì)量問題。”
李如玉環(huán)視一圈。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廣才中學(xué)?那是許安知的弟弟許廣才建的,是許家的門面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