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等什么?!”
人命關天,每一秒都可能發(fā)生變數。
曲元明走到他身邊:“陳隊,不能強攻。”
“不強攻?難道等他們撕票嗎!”
陳鋒的聲音陡然拔高。
“曲元明,我知道你關心人質安危,我也是!但現在只有強攻才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不,強攻只會把高豐推向死路?!鼻鲾嗳环穸ā?
“你考慮過綁匪的心理狀態(tài)嗎?”
陳鋒一愣。
“他們不是什么悍匪,也不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殺手?!?
“他們是劉海東養(yǎng)的一群地痞流氓,亡命之徒!這些人做事,靠的不是理智,是沖動和血氣!”
“劉海東被抓了,他們的主心骨就斷了。現在他們就像一群沒頭蒼蠅,又怕又慌。一旦發(fā)現自己被警察團團包圍,你覺得他們會干什么?”
曲元明沒有等陳鋒回答,自問自答。
“他們會立刻認為自己被拋棄了,唯一的護身符就是人質!狗急了都會跳墻,何況是這群亡命徒!槍聲一響,他們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投降,而是拉著高豐墊背!”
陳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作為刑警隊長,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那你說怎么辦?我們就這么干等著?”
陳鋒很是無力。
“時間拖得越久,人質越危險!”
“不,我們主動出擊?!鼻髡f道,“但不是用槍?!?
他頓了頓。
“讓我進去?!?
“什么?!”陳鋒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瘋了?!”
他一把抓住曲元明的手臂。
“你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兩個人,可能有槍!你一個手無寸鐵的文職干部進去,是去送死嗎!”
“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救人?!鼻魅斡伤ブ?
“陳隊,你再想一個問題。這些綁匪,或者說劉海東的手下,他們認識我嗎?”
陳鋒明白了曲元明的意思。
“你……你想……”
“沒錯?!?
曲元明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們不認識我。他們只知道,他們的老板是劉海東,劉海東的老板是許安知?!?
“現在劉海東進去了,消息渠道中斷。他們最渴望的是什么?是來自上頭的指令。一個能告訴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的人?!?
“而我,就可以扮演這個人?!?
陳鋒呆住了。
這個計劃太大膽了!
偽裝成許安知派來的人,混進綁匪的巢穴?
“不行!絕對不行!”
陳鋒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
“風險太大了!萬一被識破,你和人質都會沒命!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賭!”
“陳隊,這不是賭博,這是基于信息差的精準計算?!?
“許安知現在自身難保,焦頭爛額,他絕對不可能親自聯系這幾個小嘍啰,派一個心腹手下來處理后事,是唯一合理的解釋。這為我的偽裝提供了邏輯基礎?!?
“我的目標不是跟他們火并。我是去穩(wěn)住他們,把他們騙出來,或者創(chuàng)造一個絕對安全的營救窗口。只要能見到高豐,確認他的安全,我就能給你發(fā)出信號?!?
曲元明加重了語氣。
“活口!陳隊,我們要的是活口!這兩個綁匪是許安知犯罪鏈條上最直接的人證!如果強攻中他們被擊斃,或者他們自己尋死,這條線索就斷了!劉海東隨時可能在里面翻供,但這兩個執(zhí)行者,他們沒有翻供的資本!”
陳鋒不得不承認,曲元明說的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