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原本就傾向于趙日峰的委員,開始附和地點頭。
“趙書記說得對,財政壓力確實太大了?!?
“修路是好事,但不能一蹴而就啊?!?
曲元明緊握著拳頭。
“趙書記!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我們難道要視而不見嗎?”
他據(jù)理力爭,扮演著一個熱血上頭、不懂變通的愣頭青。
趙日峰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他。
“你現(xiàn)在的職責(zé),是管好鄉(xiāng)政府的日常工作,而不是越俎代庖!今天這個會,我看就到這里吧。修路的事,我看還是先放一放,成立一個調(diào)研小組,慢慢研究。”
他一錘定音。
曲元明看著他。
成了。
趙日峰的反應(yīng),比他預(yù)想的還要激烈。
如果他心里沒鬼,只是單純覺得財政有壓力。
他的反應(yīng)絕不會如此劇烈。
他會打太極,會和稀泥。
但他沒有。
曲元明提出的修路,踩在了他的死穴上。
那條路一旦動工,非法礦場必然暴露。
今天這個會議,就是一次釣魚。
好戲,才剛剛開場。
散會后,趙日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抓起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通。
“許縣長!”
“出事了!”
“說?!?
“是曲元明那個小王八蛋!”
“他今天在鄉(xiāng)黨委會上,公開提出要修一條通往遠(yuǎn)山村的公路!指名道姓,就是要修遠(yuǎn)山村的路!”
“修路?”
許安知輕笑一聲。
“就憑他?一個愣頭青?鄉(xiāng)里有錢給他修嗎?再說了,這么大的項目,方案報到縣里來,過不了我這一關(guān),他拿什么修?你怕什么?”
“我怕的不是他能不能修成!”
趙日峰急得額頭冒汗。
“我是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鐵了心要往遠(yuǎn)山村鉆,萬一……萬一讓他發(fā)現(xiàn)了礦上的事,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慌什么!他一個毛頭小子,能翻出什么浪來?你先穩(wěn)住,別自亂陣腳。他既然把事情捅到會上,那你就在會上把他按死。拖著他,耗著他,讓他有力無處使?!?
“我已經(jīng)把他壓下去了,說是要成立調(diào)研小組,從長計議。”
“這就對了。礦上的事,我會處理。你別讓他抓到任何把柄就行?!?
“明白,明白?!壁w日峰連聲應(yīng)道。
掛斷電話,許安知放下話筒,看向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孫萬武。
“萬武,事情有點變化?!?
孫萬武湊上前。
“縣長,是曲元明那小子又在折騰?”
許安知點了點頭。
“他盯上遠(yuǎn)山村了。你安排信得過的人,去礦上把手尾都抹干凈,所有跟我們有關(guān)的賬目、痕跡,一點都不能留!要快!就算將來真被他捅了出來,那也必須是個無主的非法礦,跟我們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聽懂了嗎?”
孫萬武愣了一下。
“縣長……您的意思是,礦上的事……我們就這么不管了?直接扔了?那可是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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