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曲元明!”
馬德福喘著粗氣。
“我找人盯著呢,他……他今天天沒亮就自己一個人跑去王家村了!”
“王家村?”趙日峰當(dāng)然知道王家村有什么。
十年前,他還是副鄉(xiāng)長,分管的正是安全生產(chǎn)。
鴻運煤礦的礦主是當(dāng)時鄉(xiāng)長的一個遠(yuǎn)房親戚。
那次瓦斯爆炸,死了三個人,其中就有王根的兒子。
事后,動用所有關(guān)系,上下打點。
才把這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賠錢,封口,做通另外兩家的工作。
唯獨這個王根,油鹽不進(jìn),一告就是十年。
可現(xiàn)在,曲元明居然主動去捅這個馬蜂窩!
他想干什么?
難道……他們想從這件陳年舊案入手,來扳倒自己?
不行!絕不能讓他查下去!
“他從王家村出來后去哪了?”
“不……不清楚,盯梢的人說他上了一輛去縣城的車?!?
去縣城?
趙日峰明白了。
王根那里碰了壁,他這是要從外圍查!工商局?安監(jiān)局?
“馬德福!”
“在!書記您吩咐!”
“從現(xiàn)在開始,給我盯死曲元明!他見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我全都要知道!找?guī)讉€機靈點的人,別讓他發(fā)現(xiàn)了!”
“是!是!”
“還有?!?
趙日峰瞇起眼睛。
“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如果走漏了風(fēng)聲,你知道后果?!?
馬德福連連點頭。
“我明白,書記,我嘴巴嚴(yán)得很!”
等馬德福出去后。
趙日峰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
“張老板,發(fā)財了也不接電話了?”
“哎喲,是趙書記??!瞧您說的,我哪敢不接您電話!剛才在廠里,沒聽見?!?
對面的態(tài)度變得諂媚無比。
“少廢話?!?
趙日峰懶得跟他兜圈子。
“十年前礦上的那點破事,還有人記著呢。鄉(xiāng)里新來了個不懂事的,正到處刨根問底?!?
電話那頭的張老板聲音沉了下來。
“書記,您的意思是……”
“我沒什么意思?!?
趙日峰冷笑一聲。
“我只是提醒你,當(dāng)年讓你處理干凈的那些手尾,你最好確定真的處理干凈了。別到時候火燒到自己身上,還連累了朋友?!?
“我懂,我懂!書記您放心,那些賬本、資料早就爛成泥了!當(dāng)年的幾個小股東也都去了外地,保證找不著人!絕對牽連不到您!”
“最好是這樣?!?
趙日峰壓低了聲音。
“那個王根,最近又不安分。新來的鄉(xiāng)長今天還專門去看了他。你那邊……也想想辦法,讓他徹底閉嘴。有些事,拖得太久了,夜長夢多。”
“明白!我這就去辦!”
曲元明抵達(dá)江安縣城,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
工商局的檔案室在一樓,只有一個老同志守著。
“同志,您好?!?
老同志嗯了一聲。
“我想查一下十年前一家企業(yè)的工商注冊資料?!?
曲元明客氣地說道:“企業(yè)名叫鴻運煤礦?!?
“十年?”
老同志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時間太久了,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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