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讓那名賣酒女跳脫衣舞。
    在場幾乎所有男性都在起哄,吆喝催促,以踐踏女性的尊嚴為樂。
    唯獨應(yīng)珣。
    他抓起酒瓶砸了為首那人的腦袋。
    對方來頭不小,隨即便和應(yīng)珣打了起來。
    人多勢眾,應(yīng)珣并沒有討到多少好,把對方打了個半死,也付出了被開瓢的代價。
    蜿蜒的血水從他額前滑下,一滴滴從他下頜墜下,他隨手抹去,將賣酒女拎到身后,護著。
    稚寧永遠記得他那時的笑,被血色浸染著,輕佻、風流、玩世不恭。
    可現(xiàn)在,跪在母親墓前,應(yīng)珣沒了意氣風發(fā)的張揚,他脊梁微彎,低著頭,雙肩下塌。
    陰沉的天,將他周身的壓抑、蕭條烘托到了極致。
    應(yīng)珣母親去世那年,他才七歲。
    在最期待家人陪伴的生日那天,他等來了母親死去的噩耗。
    稚寧不知道應(yīng)珣會不會后悔自責,如果那次他沒有期待父親回來陪他,他母親也許不會出海,也就不會死。
    說到底,現(xiàn)在的他,也不過是個失去了母親、滿懷思念的孩子。
    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第三方,跳出劇情對情緒的控制,稚寧偶爾會覺得應(yīng)珣很煩,會因他的行為感到不公,甚至失望憤怒,唯獨沒有恨。
    因為沒有愛作為養(yǎng)料,滋生不出恨意。
    此刻為了任務(wù),稚寧閉了閉眼,放任心底的同情占據(jù)思緒。
    慢慢走到火盆邊,稚寧拿起一摞紙錢,跪在應(yīng)珣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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