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走到水景盆邊上時(shí),才發(fā)現(xiàn)水底趴著只打盹的烏龜。
烏龜很警惕,且兇悍,有稚寧手那么大。
一見稚寧這陌生人要掀它的窩,立刻張嘴伸脖要咬人。
稚寧才知道烏龜?shù)淖炜梢詮堖@么大,嚇一跳,后退數(shù)步之后,打消了把烏龜拎出來的想法。
烏龜殼又硬又亮,這么厚應(yīng)該摔不死吧,而且這是二樓,下面還是很厚的草坪
阮凝初那邊的情況不允許稚寧過多考慮,手邊趁手的工具,只有這個(gè)水景盆。
稚寧端盆盯著烏龜,一步三低頭,謹(jǐn)防被咬。
水景盆不大,但畢竟裝滿了水,重量在那。
稚寧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勁挪到護(hù)欄邊,等了一會,本就因病疲乏的她累出一頭汗,終于找準(zhǔn)時(shí)機(jī)潑了出去。
可惜,假山固定在了水景盆上,潑出去的除了些水和裝飾物,就只有那只張大嘴的烏龜。
但好在有用。
油膩泛著淫光的賤笑瞬間冷卻。
一盆烏龜洗澡水,換來了樓下幾個(gè)男人的吱哇亂叫。
稚寧迅速躲了起來。
緊接著就聽到了謾罵。
“誰!誰潑的水!”
“這什么鬼東西,黏糊糊,嘔——”
“哪來的王八!?”
而后,慘叫聲傳來。
“嗷嗷——這王八咬人!手手手!”
阮凝初看著眼前這始料未及的混亂一幕,很久才回神。
她立刻抬頭尋找,她知道是有人幫了她。
——這盆水來得太及時(shí),并且有意避開了她,幫她解圍的同時(shí),沒弄臟她一點(diǎn)。
是誰?!
是應(yīng)珣嗎!
歐式的五層洋樓,白色羅馬柱護(hù)欄邊空空如也,阮凝初沒看到任何人。
她失落又期待,瀕臨死去的心仿佛沐浴到了春日甘霖。
殊不知,幫了她的人根本不是應(yīng)珣,這人正在捂嘴偷笑。
烏龜也是個(gè)暴脾氣,一頓暈頭轉(zhuǎn)向的自由飛翔后,一口咬住了抓它那人的手指。
兇狠至極,幾乎撕下一塊肉,疼得男人亂蹦跳腳,甩著手臂,幾人合力也沒把它薅下來。
這一幕剛巧被放下水景盆的稚寧看到,只一眼就戳中了笑點(diǎn)。
稚寧毫無形象地藏在墻角,笑彎腰不停捶墻,時(shí)不時(shí)伸頭看一眼,笑得更厲害。
凝望深淵的同時(shí),深淵也在凝望。
稚寧不知道在一樓的另一側(cè),薄琬喬和周正這對男女主,把她掀王八缸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花園外滑稽的鬧劇惹人發(fā)笑,薄琬喬和周正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周正滿臉驚訝,似乎才認(rèn)識稚寧一樣,“你這個(gè)妹妹想法挺清奇的,她怎么想到拿王八捉弄人的?這王八個(gè)頭不小,她也不怕砸死人?!?
薄琬喬抱著手臂,“被砸死也是那人活該!再說,她是我薄家的,就是翻了天,也有人給她兜底!”
周正:
這怎么聽著還挺自豪的?
在他這軍政出身根正苗紅的正直青年面前說這話,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