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竇淑容失聲驚呼,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那張變得陌生的冷峻面孔。
“容媽媽無辜,你莫要沖動!”
“世子饒命!老奴當真不知??!”容氏嚇得魂飛魄散,瘋狂給他磕頭。
場面頓時亂做了一團。
裴明鏡卻毫不留情,直接命人取來了刑仗。
容氏嚇得臉色煞白。
這么粗的棍子打下去,怕是不用十杖,她就要去地府見閻王了。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老奴當真不知情啊?!彼€是不肯吐口。
催情藥不是什么光彩的東西,傳出去夫人也不用做人了。
這個時候,她依舊抱著一絲僥幸。
兒媳婦已經離開京城,或許查不出來呢。
“動手?!迸崦麋R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護衛(wèi)毫不留情,直接將刑杖重重地砸在了容氏的腰臀處。
“啊——”
容氏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她兩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竇淑容快瘋了。
她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
但容媽媽陪了她半輩子,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呢。
“住手,我讓你們住手!”竇淑容尖叫了起來。
但行刑之人并未停下,他們只聽裴明鏡的。
竇淑容見容媽媽被打得幾乎要沒氣了,最終一咬牙,含淚道:“我是命人去定遠侯府下藥了,但不是給定遠侯下的藥!你別打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你若再打,那便將我的命也拿去吧?!备]淑容這下是真哭出來了。
裴明鏡抬手,行刑的人停手。
容氏用盡全力想要爬向竇淑容,但卻沒有力氣,她只得用微弱的聲音勸阻道:“夫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老奴擅作主張……”
竇淑容聽到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她快步走到容氏身邊,命人去請大夫,把一切都交代了出來。
說到最后,她恨恨道:“我討厭晏逐星那個狐貍精,我想給她一些教訓。她若能嫁給別人,就不會勾引你了?!?
聽到母親這話,裴明鏡臉上浮出一陣錯愕。
他沒想到母親竟是這樣的人。
清白對于女子有多重要,同為女子,她難道不知么?
她怎能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害人。
他更沒想到,事情竟然是因他而起。
裴明鏡深吸一口氣,將憤怒壓下,方才開口:“我說過很多次,我與她并無男女私情,母親為何不信?”
“你若對她無意,又怎會對她的事那樣關心?”
“你若對她無心,又怎會處處維護她?”
“你若真的身正不怕影子邪,為何上元佳節(jié)不愿邀請福安郡主出門賞燈?”
竇淑容厲聲質問。
裴明鏡被她問得無話可說。
他閉上眼,晏逐星的身影便清晰浮現。
初遇時,她一身素衣跪在公堂之上,身形伶仃,仰起的小臉滿是惶然無助,哀聲求他做主。
那一刻,他生了惻隱之心。
后來知道她欺騙他、利用他,他頭一回被人騙,氣得要命,因而打心底里厭惡她,用最大的偏見揣測她。
可奇怪的是,他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比從前更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再后來,他才看明白,她不是世俗意義上那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姑娘”。
她活得恣意,快意恩仇,笑罵由心,世人的眼光在她身上留不下半分痕跡。
偌大的京城里,他尋不到半分與她相似的姑娘。
這樣的她,很好很好。
好得讓他挑不出錯處,好到他動心了都不自知。
“裴明鏡,你說話啊。你敢說你當真沒有對她動過半分心意嗎?”
竇淑容見他不說話,幾欲吐血,質問聲愈發(f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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