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霞找來的老木匠總算是將全部的桌子椅子修好了。
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剛好一套。
沈琰也不含糊,給了錢,又送了煙,對方心滿意足,當著鄭紅霞的面直夸這小子會做人。
這兩天沈琰也沒閑著。
他拿著自己從四合院里購買來的錄音機和電子表等等,每天上午背著去京都大學內(nèi)售賣。
主干道,籃球場,亦或者是各種教學樓門口,他都跑了一遍。
這兩三天的功夫。
他進賬足足二千多元。
如今門面也清理出來了,他留了消息,留了地址,算是徹底安穩(wěn)下來。
而這三天里。
朱啟文魂不守舍。
實際上,每一次沈琰擺攤賣東西的時候,他都在遠遠瞧著。
越看越心驚。
以前在落云村的時候,他對于沈琰并沒有多少留意。
只是知道有這么個浪蕩混子罷了。
可是,這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不見,他怎么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落落大方,侃侃而談,做生意的時候不卑不亢。
做生意,難免和人摩擦幾句,尤其是學校的保衛(wèi)科,那極嚴格的老太婆,居然和沈琰打成了一片?
他到底認沒認出來自己?
朱啟文一顆心七上八下,魂不守舍。
就連寢室里的暖水壺都踢碎了兩個。
中午。
打飯回來,李國棟和王聰端著搪瓷缸子,正準備吃飯。
忽然瞧見朱啟文正從上鋪下來。
李國棟一愣,趕緊喊道:“等一下!我臉盆還在下面!”
宿舍里擁擠。
大家東西都是擠擠挨挨放在一起的。
朱啟文這兩天狀態(tài)明顯不對,李國棟怕他踩壞了自己的臉盆,當下趕緊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就準備去收臉盆。
只是,朱啟文哪里聽得進去?
他三步并作兩步爬了下來,徑直踩到了李國棟的臉盆。
“砰……”
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臉盆被他踩得凹陷了一塊。
“什么東西?”
朱啟文皺著眉頭,下意識將腳下的盆踢開,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捻懧晛怼?
李國棟眼皮子一跳,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一把將臉盆撿了起來,瞧見上面的凹陷處和掉了搪瓷的地方,心疼極了!
這可是自己唯一的一個臉盆了!
“朱啟文,你太過分了!”
他怒極,漲紅了,半晌只能憋出一句話。
朱啟文這會兒原本就煩躁。
他瞪了一眼李國棟,罵道:“過分什么?這臉盆你自己放在下面,和我有什么關系?”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破臉盆?李國棟,你自個兒瞧瞧,你這臉盆都補了多少回了!”
“就算不被我踩爛,那也得被你用爛!”
“人窮志短,能有多大出息?”
李國棟臉色瞬間煞白。
一旁的王聰皺著眉頭站起來,道:“朱啟文,你太過分了!你必須要給國棟道歉!”
“誰和這窮鬼道歉?”
朱啟文嗤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錄音機,大步走了出去。
寢室內(nèi),王聰趕緊安慰李國棟。
后者卻抱著臉盆,臉色不知道什么時候恢復了平靜。
他搖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
翌日。
陳慶回到宿舍。
他手里拿著兩塊電子表,放在桌子上,一眼就瞧見正在吃飯的朱啟文。
“朱啟文,你認識學校外面那個賣錄音機的老板嗎?”
陳慶脫下外套,道:“他也是從落云縣來的,和你一個地方!”
朱啟文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他藏了這幾天,到底是沒藏過去。
陳慶見他支支吾吾的,當下疑惑道:“還真認識???咋了?你們這是有過節(jié)?”
朱啟文只得點頭。
“以前我下鄉(xiāng)的時候,和他有過矛盾?!?
朱啟文道:“你別瞧他現(xiàn)在人模狗樣,他以前在村子里,那可是出了名的二混子!”
陳慶一愣,顯然被驚訝到了。
“還有這事?”
朱啟文一臉信誓旦旦。
“絕對有!我能騙你嗎?”
“我那會兒幫人出主意教訓了他,估計他記仇了,指不定想著怎么報復我!”
朱啟文皺起眉頭,一臉愁容。
陳慶聞,頓時就笑了。
“報復你?他一個賣東西的,能怎么報復你?你可是大學生!還是咱們京都大學的大學生,他難道還能直接殺了你還是揍你一頓?”
“朱啟文,你的膽子,簡直比老鼠還??!叫人笑話!”
朱啟文一愣。
這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嗡的一下,開竅了!
對??!
他為什么要嚇得躲起來?
就算自己做了那些事,那又怎么了?
如今現(xiàn)在在京都,那又是陳年舊事了,他沈琰就算是懷疑到什么,那又能拿自己怎么樣?
自己現(xiàn)在辦了學籍,堂堂正正入了學,可是一名京都大學的學生!
朱啟文挺直了腰桿。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兒!
他剛準備開口。
門忽然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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