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些天,估摸著日子不好過了,家里做飯洗衣,不都得他自己上?瞅著吧!他的苦日子,還在后頭呢!”
……
小聲的議論聲過后。
那人笑了起來。
“可不是么!我和你們說,鄭明貴那家伙,絕對是活該!估計是惹了啥人,前些天,被人狠揍了一頓,被人打破腦袋,流了不少血!”
“我聽說??!就連兩個兒子,都被轉(zhuǎn)了戶口,和他媳婦兒姓啦!”
說話的這人是個小年輕,叫做趙大成。
新來的。
身強力壯,心思活絡(luò)。
那天鄭明貴被人揍,他剛好經(jīng)過瞧見了,這會兒全都抖落了出來。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討論得正歡呢,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爆呵。
“放你娘的屁!”
鄭明貴剛過來就聽見眾人編排他。
當下氣得爆了句粗口。
眾人嚇了一跳,當下朝著鄭明貴看去。
而這一看。
所有人眼皮子一跳。
乖乖。
這一頓,揍得可不輕啊!
就看見鄭明貴的頭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臉上雖然消了腫,但是仍舊還有大片的淤青,看起來十分可怖。
一雙眼睛里,還充斥著血絲,走路的時候也一瘸一拐的,看起來腳也受了傷。
鄭明貴臉上火辣辣的。
他知道自己挨揍這事兒瞞不住,但是,家里已經(jīng)沒錢了。
趙榮秀這婆娘,拿著自己的錢,天天要買這買那,他家底早就虧空完了!
再不出來找活,他非得餓死不可!
趙大成也不怕他鄭明貴。
當下掄開膀子就準備和他吵。
沒想到忽然就聽見一人喊了一聲:“來活了!”
來活。
也就意味著有錢了。
一群人當下臉色一變,齊刷刷的支起身子,朝著外面看去。
“老板!這里!這里有人!”
“哎呀,我們可以便宜一點!老板,什么貨?我們很快就能搬好!”
“我們!我們這人多!”
……
嘩啦啦站起來了一群人。
生活所迫,這種時候,誰還顧得上面子?
鄭明貴傷還沒好清。
走得快了,腦袋甚至一陣陣發(fā)暈。
他也跟著人群往外面擠,額頭上疼得冒汗。
“我!老板!我也能行!少給一半錢都沒事兒!就可憐咱們……”
鄭明貴話還沒說完,忽然就卡在了喉嚨里,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他面前,那個所謂的老板,正冷冷地瞧著自己。
譏諷,鄙夷,甚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這人,不是沈軍,還能是誰?
沈軍也沒想到居然瞧見了鄭明貴,他盯著鄭明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光,像是刀子似的,簡直狠狠照著鄭明貴的臉抽!
“鄭明貴?”
沈軍笑了笑,道,“日子怎么過得這么窩囊?被揍了還得出來找活干?”
“真以為別人都能像我妹那樣?”
他看了猴子一眼。
讓猴子找人去了。
見鄭明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模樣狼狽,仿佛老了十歲似的。
沈軍也沒心思嘲諷他。
如今的鄭明貴,和他們早就沒了關(guān)系。
“今后你和沁梅,那啥關(guān)系都沒了,你也別纏著他,要是再讓我瞧見你找她,我見一次,揍一次!”
沈軍發(fā)了狠,臉色一沉。
嚇得鄭明貴一哆嗦。
他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整個人縮了脖子,趕緊往后跑。
眾人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老板,是鄭明貴那小子的前大舅子?。?
猴子找了幾個人,帶著他們?nèi)ゴ髺|風那邊下了貨。
等一車貨裝好,沈琰和沈軍兩兄弟則是回了青青制衣廠。
院子里,樟樹下。
蘇幼雪正拿著針線,認認真真的教沈沁梅繡牡丹花。
聽見門開的聲音。
兩人齊齊抬頭,朝著門外看去。
“沈琰?”
看見沈琰回來,蘇幼雪眼睛微微一亮。
她將手里的針線放下,拍了拍手,朝著沈琰快步走去。
“辛苦了,累不累?”
蘇幼雪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沈琰心里暖烘烘的。
他笑著接過來,喝了一口,道:“不累?!?
嫂子吳娟正在做飯。
見小兩口這么親密,當下她沒忍住笑道:“哎喲!瞧瞧咱們弟妹,真會疼人!小琰!你可有福氣了啊!”
沈琰聞,笑著轉(zhuǎn)頭看向沈軍。
“大哥,你看看,嫂子這是在說你不自覺呢!”
沈軍:“??”
沈琰一本正經(jīng),“大哥,快給嫂子倒水?。±垡惶炝硕?!一點都不自覺!”
沈軍眼皮子跳了跳。
他面皮子淺。
和吳娟雖說感情不錯,但是一開始也是經(jīng)人介紹的。
這么些年下來,那就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夫妻。
也幸好吳娟賢惠,不和他這個大老粗計較。
否則早就吵幾百回了!
吳娟壓根沒當回事兒,笑著繼續(xù)忙活做飯。
自己男人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
給自己倒水?
估計這輩子都沒可能!
今天做的飯菜是肉片炒青椒。
自從掙了錢,一大家子的生活都好了起來,頓頓有肉,餐餐精細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