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對著沈琰笑。
“爸爸,羞羞臉,羞羞臉~”
果果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小臉蛋上劃了劃。
糖糖則是捂著嘴笑得眼睛都瞇成月牙兒。
“要生小弟弟啦!”
她開心道。
“奶奶說,拉拉手,爸爸媽媽要生小弟弟啦!”
蘇幼雪的臉蛋滾燙燙的。
她趕緊掙脫開沈琰的手,快步走過去,趕緊將果果糖糖的手牽了起來,朝著飯桌走去。
“不許亂講話啦!”
蘇幼雪小聲道,“媽媽帶你們吃飯!”
沈琰無奈站在原地,雙手環(huán)胸,看著蘇幼雪和兩個小家伙。
唔。
自己這媳婦兒,臉皮還是這么薄??!
不過。
畢竟這個年代的人,思想局限就在這里。
她能夠接受自己,能夠主動一點點,對于沈琰來說,都已經(jīng)足夠了。
他愜意極了。
剛運動完,肚子空空,沈琰只覺得餓極了。
…………
吃完飯。
一行人盤點了一下倉庫的褲子。
羊城那邊趕時間要貨,沈琰也不含糊,直接讓眾人幫忙,點六百條褲子去羊城。
齊魯生和齊魯名兩兄弟還有猴子三人今天晚上坐火車就要走,沈琰抓緊時間讓三人補覺。
吳娟收拾桌子碗筷,蘇幼雪在哄果果糖糖睡覺。
沈沁梅主動攬下任務。
反正晚上火車,還有一段時間,不著急。
沈琰要和于自清去百貨大樓看看,當下就答應了。
倉庫里。
沈沁梅拖了一大捆褲子出來,解開麻繩,一條一條清點疊放好。
偌大的倉庫,光線并不是很好,又悶又熱。
她壓根就沒注意,她的順手邊,一件暗青色的料子飛快被混點了進去。
一捆一百條。
用麻繩捆好。
那料子又薄又小,壓根沒注意。
整整齊齊六百條褲子,清點完,六大摞,又用尼龍袋塞好。
沈沁梅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倉庫,又鎖好了門。
……
這邊。
沈琰和于自清抵達百貨大樓。
相比于半個多月前的火爆銷售場面,如今的百貨大樓,門可羅雀。
一樓最好的鋪子,左右各一個。
青青制衣廠仿佛自暴自棄似的,價格早就回到了十元一條。
而正對面,服裝三廠還在苦苦堅持。
陳東爾不是沒想過將價格回調(diào)。
但是。
群眾口味還是很刁鉆的。
一直都在喂糖吃,這會兒忽然想喂屎。
誰肯答應?
鬧過之后,這喇叭褲的價格就一直穩(wěn)在了7元錢一條。
陳東爾的三廠,血虧得一塌糊涂。
沈琰走進百貨大樓。
一眼就瞧見了掛滿褲子三廠店鋪。
他雙手插著兜,走過去,笑著掃了一眼。
“同志,買褲子嗎?三廠新出的喇叭褲!七元錢一條!咱們云城最受歡迎的褲子了!”
沈琰沒說話。
伸出手,拿了一條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發(fā)現(xiàn)整條褲子不管是料子還是版型,都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除了這五顆扣子。
沈琰朝著店里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陳東爾和劉其龍并不在。
他拿出一張大團結(jié),遞了過去,買下了這條褲子。
售貨員找了三元錢給他,又將褲子疊好遞給沈琰。
于自清就在對面瞧著,見沈琰買了褲子,當下雖說疑惑,但是也沒多問。
畢竟。
這大侄子,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沈琰和于自清知會了一聲,而后在百貨大樓逛了一圈。
出來的時候,手里拎了一個木箱子。
看起來沉甸甸的。
“于叔,我先回去了。”
沈琰和于自清打了招呼,而后晃悠著離開了百貨大樓。
他拎著箱子。
直奔東港浴場。
東港浴場,河包區(qū)著名的灰色地帶。
這年頭,各方勢力縱橫,官商界限模糊。
東港浴場就是其中產(chǎn)物。
老板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叫做魏香梅。
穿著一身老式的修身旗袍,勾勒出嫵媚的身段。
一條肉色的絲襪,雪白的玉足上穿著一雙絨面繡花的高跟鞋,頭發(fā)盤得極其漂亮。
抽細長的女士香煙,一張臉長得妖艷極了。
她一個女人,當然鎮(zhèn)不住場子。
魏香梅靠著身段當了情婦。
她的背后,是河包區(qū)的副區(qū)長,那才是真正的靠山。
這東港浴場,表面上做著浴場的生意,實際上,皮肉,高利貸,都沾點邊兒。
下面養(yǎng)著一大群小年輕。
之前于自清欠下的高利貸,就是從這里借的。
沈琰拎著箱子,剛要進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兩個小年輕,吊兒郎當?shù)恼驹陂T口,嘴里叼著煙,原本蹲著,見沈琰拎著箱子,立刻站了起來。
“箱子里裝的什么?”
一人吐了口唾沫,伸手在肩膀上拍了拍,“給兄弟兩個掌掌眼,這里面,開了刃的玩意兒可進不去。”
另一人穿著花襯衫。
雖然沒說話,但是往前走了一步,威脅意味十足。
沈琰知道這是規(guī)矩。
他笑了笑,蹲下身子,大大方方當著兩人面將箱子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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