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說著,忽然抬頭瞧沈琰。
“你和爸說啥了嗎?”
沈琰:“……???”
他忽然想起來那天,自己和沈榮強(qiáng)開玩笑說他以后掙不到錢,就讓沈榮強(qiáng)養(yǎng)自己。
“沒有,我能說什么?”
沈琰面不改色心不跳,堅決不背鍋。
沈軍一臉愁容。
這些天。
沈榮強(qiáng)搞了一把土銃,又拉著村子里那一群老哥們,天天夜里上山搞山貨。
白天上午睡覺。
下午就出門,放繩索,套野豬。
整個人不知道哪根筋開了竅。
這段時間,跟著沈軍跑了一趟縣城,知道收東西的門路后。
落云村的大大小小野獸就遭了殃。
天上飛的鳥,水里游的王八,草叢里的蛇,山里跑的野豬。
沒一個能逃得過。
沈琰:“……”
他摸了摸鼻子。
哭笑不得。
自己這老爹,還真是對賺錢起了興趣???!
說話的當(dāng)口。
沈榮強(qiáng)就回來了。
一雙黃膠鞋,褲子扎著到膝蓋,上身一件穿得透了紗,爛了眼兒的工字背心,哼著小曲兒,扛著土銃,一搖三晃的進(jìn)了門。
“回來了?。俊?
沈榮強(qiáng)瞧見沈琰,哼了一聲,吐掉嘴里的茅草根道。
沈琰:“……”
“爸,這些東西,太臭了?!?
沈琰道:“天氣熱了,這些玩意兒多了,就算第二天去賣,這一晚上的屎尿也夠咱們受的了。”
沈榮強(qiáng)瞪了他一眼。
“話說清楚!啥叫這些玩意兒?!”
沈榮強(qiáng)扛著土銃,快步走了過去,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些飛禽走獸。
“這些都是錢!老子花了不少錢不少功夫弄來的!就指望掙一筆呢!”
“你小子!手里松,半個子兒都存不住,要是老子不搞點兒,以后咱們吃啥?指望你們?天天喝西北風(fēng)!”
沈琰:“……”
沈軍:“……”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齊齊不再搭腔。
沈榮強(qiáng)將土銃放下,歇了口氣,咕咚咕咚灌了兩碗水,愜意的一抹嘴巴。
“你們啊,不知道這錢多難掙?!?
沈榮強(qiáng)哼了一聲,“這錢能來得這么容易,不抓緊時間掙一筆,冬天了,野獸都進(jìn)深山,冬眠的冬眠,你還能抓的著?”
沈軍沒忍住,皺著眉頭道:“這味道實在是太臭了,天天收拾院子,娟子和媽,誰受得了?”
沈榮強(qiáng)拿旱煙的動作一愣。
他自知理虧。
沒搭腔。
拿出煙桿猛抽了兩口,這一吸氣,煙味混雜著院子里臭氣哄哄的味道,差點兒沒把他嗆背過去!
“咳咳!咳咳!”
沈榮強(qiáng)猛地咳嗽了兩聲。
眼前兩個小團(tuán)子跑了過來,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拍了拍沈榮強(qiáng)的背。
“爺爺~爺爺~不咳嗽~”
“糖糖拍拍~”
沈榮強(qiáng)欣慰極了。
一抬頭,結(jié)果就看見兩個小家伙齊刷刷捏著鼻子。
他一頓。
“咋了?臭嗎?”
果果糖糖委屈點頭。
“臭,爺爺,好臭~”
“糖糖,呼呼~臭臭~爺爺臭臭~”
沈榮強(qiáng):“……”
這哪里忍得了?
他將煙桿子敲了敲,想了想,抬頭瞧著沈琰道:“老子肯定是要掙錢的!你們要是嫌臭!就找個地方,租別人的空院!這總成了吧?”
沈榮強(qiáng)說著。
又有人上門送野獸。
他趕緊露出笑臉,喜滋滋的去稱重收錢了。
沈軍聽見沈榮強(qiáng)松了話頭,他也松口氣。
當(dāng)下就準(zhǔn)備好好盤算盤算,究竟誰家有院子空著。
沈琰的腦海里,一個人名忽然冒了出來。
他朝著沈軍看了一眼,走過去,開口道:“哥,我知道一個人家有空院子。”
沈軍沒多想:“誰家?”
“胡先來。”
沈琰笑著道。
然而。
在聽見這名字后,沈軍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