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的熱鬧瞬間凝固。
原本溫馨的氣氛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老傅,怎么了?”
顧汀州臉上的笑容也僵住,看著父親凝重的背影,心里莫名一沉:“爸,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東西?”
傅雷沒有回頭,只是腳步匆匆地走進書房,“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隔絕在外。
顧老夫人皺起眉,疑惑地看向顧汀州:“怎么回事?阿雷今天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發(fā)脾氣了?”
顧母也有些不安,伸手拍了拍湯喬允的手背,輕聲安慰:“允兒,別擔(dān)心,可能是工作的事,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說完。
顧母起身,也向書房走去。
湯喬允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心里卻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剛才傅雷看照片時的表情,太過震驚,甚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憤怒。
肯定是出了很棘手的事。
顧汀州站起身,臉色沉了下來:“我也去看看。”
他快步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爸,開門,到底出什么事了?”
書房里沒有回應(yīng),只有壓抑的呼吸聲傳來。
顧汀州又敲了敲門,語氣帶著一絲急切:“爸,有什么事我們一起解決,您別一個人憋著。”
可惜…
不管他和顧母怎么敲門。
傅雷都不應(yīng)聲。
“……算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那好吧!”
兩人心神不寧的回到餐廳。
“怎么樣了?”
“沒事沒事,我們先吃飯。允兒懷孕了,這是大喜事,一定要注意安胎。”
“謝謝!”
顧老夫人也慈祥的給湯喬允夾菜,“多吃點,多吃點?!?
“好?!睖珕淘蕣A起一只蝦,剛準備吃。
右眼皮不可控制的跳了起來。
“嘶~”
“怎么了?允兒?”
“……沒事!”
“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說?!?
“嗯,好。”
……
晚飯過后。
傅雷仍然待在書房沒有出來。
“爸爸還沒出來嗎?”
“是啊,你們先回去吧!”
“我有點擔(dān)心爸爸!”
顧母:“沒事,他就是這個樣子?!?
“媽,確定沒事嗎?”
“沒有,你們先回去,要有什么事,我明天打電話給你?!?
顧汀州點點頭,“那好吧,那我們先回去?!?
“嗯~,路上小心?;氐郊液蠼o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
顧汀州扶起湯喬允,“允兒,我們回去了?!?
“爺爺,奶奶,伯母,我們先走了!”
“嗯,好的?!?
兩人不在多說什么,起身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
顧汀州開車回到了淺水灣。
一路上。
兩人心情都有些莫名的壓抑,總有股不好的預(yù)感。
“洗完澡,早點睡覺。”
“汀州……”湯喬允心神不寧。
“怎么了?”
湯喬允攥著裙擺,臉色微微泛白,眼底滿是不安,“你說……你爸爸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他會不會是……看到了什么關(guān)于我的不好的東西?”
顧汀州心里一緊,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語氣盡量放得溫柔:“別胡思亂想,可能就是工作里的急事,爸不想在飯桌上掃了大家的興,才一個人憋著。你現(xiàn)在懷著孕,不能想太多,對寶寶不好?!?
話雖這么說。
可他自己心里也沒底。
父親剛才的反應(yīng)太過反常,那眼神里的震驚和憤怒,絕不是公司小事能引發(fā)的。
尤其是看到照片時的失態(tài),讓他不得不聯(lián)想到。
那些照片,或許真的和允兒有關(guān)。
可他不敢深想,更不敢在湯喬允面前表現(xiàn)出懷疑。他太清楚,此刻的她有多脆弱,他不能再給她增加任何負擔(dān)。
湯喬允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心里的不安卻絲毫未減。
右眼皮還在不停跳動,像是在預(yù)示著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太了解宮北琛的手段和個性。
那些照片十有八九是他寄來的,目的就是要破壞她和顧汀州的感情,破壞顧家的和睦。
“別想太多,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保護你?!?
“我知道了?!彼p輕點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我心里有點不安,你說我們能順利在一起嗎?”
顧汀州身體一僵,隨即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傻瓜,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你還懷著我們的寶寶,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叫我們分開?!?
他的聲音溫柔又堅定。
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湯喬允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你先泡個澡放松一下,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嗯好?!睖珕淘庶c點頭。
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滿是暖意。
她知道,顧汀州是真心愛她。
可父親今天的態(tài)度。
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讓她坐立難安。
泡完澡。
顧汀州已經(jīng)將溫牛奶端到了臥室。
他看著湯喬允坐在床邊,眼神有些恍惚,忍不住上前揉了揉頭,“你們哪里不舒服?”
“沒有。”
“那早點睡吧!”
“嗯?!?
兩人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她懷孕不滿三個月。
顧汀州只能克制住,不敢亂來。
……
夜色漸深。
顧家老宅的書房里依舊亮著燈。
傅雷坐在書桌前,指尖夾著一支煙,煙灰已經(jīng)積了長長一截,卻忘了彈落。
桌上的照片散落在燈光下。
每一張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得他眼睛生疼。
這些照片,哪怕曝光一張,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他一夜未眠。
眼底布滿紅血絲,臉色鐵青得嚇人。
凌晨時分。
“嘟嘟嘟…”
他的私人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傅雷心腔一梗,整個人汗毛倒立。
他有預(yù)感…
給他打電話的人,就是給他寄照片的人。
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一個隱藏的號碼的陌生來電。
猶豫半晌。
他還是硬著頭皮接聽了。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變聲器機器人的聲音,“傅先生,你好??!”
“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么?”
“桀桀桀桀…”電話那頭,傳來喪心病狂的變態(tài)笑聲。
“傅先生……”
三分鐘后!
傅雷聽的快要心臟病病發(fā)。
額角的冷汗不斷往下流。
不等他發(fā)問。
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
“……”傅雷心中翻江倒海一樣,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