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喬允愣了愣,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連忙點頭:“認(rèn)得,奶奶。今天貿(mào)然過來,有些冒失,希望爺爺奶奶不要見怪。”
“怎么會呢?”
顧老夫人拉過她的手,掌心溫暖又柔軟,細(xì)細(xì)打量著她:“看這氣色,比上次好多了,那就好。汀州這孩子,之前天天在我跟前念叨你,說你是個善良又懂事的姑娘,今天一見,果然沒錯。”
這話像一股暖流,瞬間淌進(jìn)湯喬允心里。
她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眼眶微微發(fā)熱,輕聲說:“謝謝您,奶奶。汀州他……一直很照顧我。”
“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顧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轉(zhuǎn)頭瞪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顧父。
“有些人就是死腦筋,總揪著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不放,你別往心里去。今天是我和你爺爺?shù)慕鸹檠?,咱只說開心的?!?
顧父臉色沉沉的,卻沒敢反駁老夫人,更不好當(dāng)場發(fā)作。
只能端著酒杯轉(zhuǎn)身去和賓客應(yīng)酬。
顧汀州站在一旁。
看著湯喬允和爺爺奶奶相談甚歡的樣子,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下,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
只要爺爺和奶奶能接受允兒。
父母那關(guān),已經(jīng)不太重要。
而爺爺奶奶非常溺愛他,基本上不會讓他難過的。
另一邊兒。
唐泳恩看著這一幕,氣得指尖都在發(fā)抖。
萬萬沒想到。
湯喬允今天也會堂而皇之的過來。
而且,顧家兩個老東西如此待見她,對她和顏悅色。
唐泳恩氣的心口一噎,端著酒杯,走到唐父身邊,壓低聲音說:“爸,您看顧老夫人對湯喬允那個態(tài)度,要是再這樣下去,我的婚事就徹底黃了!”
唐父皺了皺眉,目光掃過宴會廳中央的幾人,沉聲道:“急什么?宴會才剛開始。待會兒我去跟顧老爺子提提你和汀州的婚事,他心里有數(shù),顧家還需要我們唐家的支持?!?
唐泳恩咬了咬唇,眼神卻越發(fā)陰狠。
她看向不遠(yuǎn)處的甜品臺。
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她端著兩杯香檳,故意繞到湯喬允身邊,臉上堆起假笑:“小湯學(xué)妹,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今天也來了??磥硗≈菔钦娴暮茉诤跄?,連爺爺奶奶的金婚宴都帶你過來了?!?
湯喬允對她沒什么好感,卻也不想在宴會上鬧僵,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唐小姐?!?
唐泳恩卻不打算放過她,將其中一杯香檳遞過去:“別這么生分嘛,好歹我和汀州也算青梅竹馬。來,喝杯香檳,就當(dāng)是我祝你身體康復(fù)了。”
湯喬允看著那杯香檳,猶豫了一下。
她身體還沒完全好,醫(yī)生囑咐過暫時不能喝酒。
可唐泳恩遞酒的姿態(tài)太過熱情,周圍還有賓客看著。
她若是不接,反倒顯得小家子氣。
就在她伸手要接時。
顧汀州突然走過來,一把將酒杯擋開,語氣冷淡:“允兒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你要是想喝,我陪你喝。”
唐泳恩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難看下來:“顧汀州,我只是好心給小湯學(xué)妹遞杯酒,你至于這么護(hù)著她嗎?”
“護(hù)著她是應(yīng)該的。”顧汀州將湯喬允護(hù)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別總想著對別人的人動手腳。”
唐泳恩被戳中心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顧汀州,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宴,故意帶著別的女人過來,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嗎?”唐泳恩故意大聲嚷嚷。
宴會廳交頭接耳的賓客。
聽見吵鬧聲后,紛紛看向這里。
顧汀州冷嗤一聲,“唐泳恩,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今天是我爺爺奶奶的金婚宴,怎么又扯上你和我的訂婚宴?”
“就算要訂婚,我也是和我女朋友訂婚,怎么會和你訂婚呢?”
唐泳恩氣的吞了一口重氣,氣沖沖走到舞臺中間,對著話筒大聲說:“在場諸位來賓,我想你們都聽過,我和顧汀州一直是戀愛關(guān)系?!?
“我們也從來沒有正式說過分手,而今天,原本也是我和他的訂婚宴?!?
說著。
唐泳恩惡狠狠又怒沖沖盯著湯喬允,“可現(xiàn)在,他卻被別的女人勾引走了?,F(xiàn)在當(dāng)著大家的面,我要質(zhì)問你一句,你覺得做第三者很光榮嗎?”
眾人聽了,一片嘩然。
湯喬允坐在輪椅上,也瞬間腦子一懵。
她下意識看向顧汀州。
顧汀州氣的臉色鐵青,立即快步向舞臺上沖去,“唐泳恩,你在發(fā)什么瘋?我什么時候跟你在一起?”
唐泳恩一臉挑釁的看著他,心中暗暗得意。
她就是故意要鬧的雞飛狗跳,讓他顏面掃地,“汀州,你對我這么兇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被她迷惑了,我也知道是那個女人一直在勾引你。但我不會怪你,我會原諒你的。”
“只要你跟她斷了,我可以當(dāng)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哇~”
圍觀的賓客,又發(fā)出一陣嘩然。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是?。吭趺从拄[出三角戀?那會坐在輪椅上的女士,看起來怎么那么像是澳城湯氏集團(tuán)大小姐?”
“湯氏集團(tuán)大小姐?那不就是宮北琛前妻嗎?”
“是啊,沒錯沒錯。就是她。前段時間,還傳出她和顧少的緋聞。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顧汀州沖上舞臺,一把奪過唐泳恩手里的話筒,聲音冷得能淬出冰:“唐泳恩,你少在這里顛倒黑白!我們十七歲分手,這么多年從未有過牽扯,什么時候成了‘沒正式分手’?你所謂的‘訂婚宴’,從頭到尾都是你和唐家一廂情愿!”
他的目光掃過臺下嘩然的賓客。
最后落在湯喬允身上,語氣瞬間軟了幾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顧汀州從始至終,只認(rèn)湯喬允一個女朋友。今天帶她來,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至于你唐泳恩,不過是過去式,更是我從未放在眼里的陌生人!”
唐泳恩被他懟得臉色慘白,卻不肯罷休,伸手就要搶話筒:“你撒謊!你明明……”
“我明明什么?”顧汀州猛地甩開她的手,眼神里滿是嫌惡,“唐泳恩,你那點心思,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別讓我將你做的那些丑事,抖露出來!”
這話像一道驚雷。
炸得全場鴉雀無聲。
他絲毫不給她留情面,唐泳恩的臉?biāo)查g從慘白變成鐵青,手指緊緊攥著裙擺,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呵~,既然你說分手,那你上個月為什么還要跟我上床?”
噗!
顧汀州腦仁嗡嗡響,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我警告你,你別再胡說八道,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告你誹謗誣陷。”
唐泳恩冷哼一聲,故意鬧的雞飛狗跳,“沒有嗎?你敢說你沒有和我上床嗎?”
“還有在小湯同學(xué)家里那次,你沒跟我上床嗎?還是你主動的。你還讓我小點聲,不要讓小湯學(xué)妹聽見?!?
噗!
顧汀州聽了,氣的吐血三連。
自從兩人分手后!
他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怎么可能還會跟她上床?
“我警告你,別再胡說八道?!?
臺下的唐父聽了。
信以為真,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連忙上前想拉唐泳恩下來,卻被她一把推開:“爸,你別攔我!今天我就要讓大家看看,顧汀州是怎么始亂終棄,湯喬允是怎么當(dāng)?shù)谌叩?!?
她轉(zhuǎn)頭看向臺下的湯喬允,聲音尖利:“湯喬允,你一個離過婚、還被宮北琛玩過的女人,有什么資格跟我搶男人?你以為顧家人真的會接受你嗎?他們不過是看你可憐,暫時給你點好臉色!”
湯喬允坐在輪椅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唐泳恩的話像針一樣扎進(jìn)她心里。
那些被宮北琛折磨的過往。
那些對自己“配不上顧汀州”的自卑,瞬間翻涌上來。
她下意識攥緊了裙擺,指尖冰涼。
同時,她又沉沉的看向顧汀州,懷疑他真的這么做了。
“允兒,你千萬別聽她挑撥離間。上個月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會和她上床?她腦子不正常,她在胡說八道?!?
“……”湯喬允心口一噎,升起的狐疑又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