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汀州撐著石壁慢慢起身,后背的傷口牽扯著疼,他卻沒表露出來,只是揉了揉眼睛看向湯喬允:“不睡了,天亮了正好趕路。你研究出路線了嗎?”
湯喬允把筆記遞給他,指尖點著地圖上的一處標(biāo)記:“你看,這里畫著和‘鷹勾嘴’巖石相似的圖案。旁邊還有個小箭頭,應(yīng)該是指往鷹嘴崖深處的入口。不過筆記里沒說入口附近有沒有危險,得小心?!?
顧汀州接過筆記仔細(xì)看了看。
又抬頭望向不遠(yuǎn)處的鷹嘴崖方向,晨光剛好灑在巖石上,泛著淡淡的金光:“先去林子里找找野果和水源,補充點物資再出發(fā)。老周和凱文的傷還沒好,不能空腹走太久?!?
“好。”
兩人叫醒老周和凱文。
簡單洗漱后。
顧汀州便獨自往林子走。
湯喬允本想跟著,卻被他按住肩膀:“你留在這照看他們,我很快回來?!?
沒等她再說。
顧汀州已經(jīng)走進林子,背影很快融入晨光里的樹影中。
老周靠在石壁上,看著顧汀州的方向笑了笑:“湯小姐,顧總對你是真放心不下,生怕你再遇到危險?!?
湯喬允臉色微紅,低頭整理著醫(yī)藥包:“他就是太小心了?!?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暖暖的。
經(jīng)歷了這么多場生死。
顧汀州的在意,成了她此刻最踏實的依靠。
“我們收拾一下,等他回來就出發(fā)。”
沒等多久。
顧汀州就提著一串野果和裝滿水的水壺回來,手里還拿著幾根結(jié)實的樹枝:“野果嘗過了,沒毒,能吃。樹枝削尖了可以當(dāng)武器,萬一再遇到那只蒼鷹,也能多些防備?!?
幾人喝了點水,又吃了幾顆野果。
顧汀州把削好的樹枝分給大家,又檢查了一遍每個人的傷口:“老周,你的腿能走嗎?不行的話,我扶著你?!?
老周擺擺手,試著走了兩步:“沒事,慢點開走沒問題,不拖后腿。”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四人朝著鷹嘴崖出發(fā)。
晨光越來越亮,把路面照得清晰。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湯喬允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塊巖石:“你們看!那上面有鷹羽標(biāo)記!”
三人聽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巖石縫隙里嵌著一根灰褐色的羽毛,羽毛旁還刻著一個小小的鷹形圖案。
正是筆記里提到的“鷹羽標(biāo)記”。
顧汀州走過去,小心翼翼摸了摸標(biāo)記,又看了看筆記:“沒錯,跟著這個標(biāo)記走,應(yīng)該就能找到入口?!?
“撲棱棱--”
就在這時。
頭頂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唳鳴。
幾人心里一緊。
抬頭就看到那只蒼鷹正盤旋在他們上方,翅膀展開,似乎在盯著他們手里的樹枝。
湯喬允握緊樹枝,壓低聲音:“別理它,我們繼續(xù)走,它要是敢下來,就用樹枝打?!?
蒼鷹盤旋了幾圈。
見他們沒有退縮,竟真的沒有俯沖下來,只是跟在他們上空,像個警惕的守護者。
顧汀州回頭看了一眼,對眾人說:“它好像只是在盯著我們,沒打算攻擊。先不管它,找到入口要緊。”
四人順著鷹羽標(biāo)記繼續(xù)往前走。
路面漸漸變陡。
周圍的巖石也越來越多。
鷹嘴崖的深處,隱隱像一個長著深淵巨口的怪物,等著他們自投羅網(wǎng)。
“走這里?!?
湯喬允跟著鷹羽標(biāo)記和地圖,在前面帶路。
走了近一個小時。
前方的路,突然被一片陡峭的巖壁阻斷。
光禿禿的石壁上,沒有任何可攀爬的凸起。只有幾處深淺不一的紋路,看起來和普通巖石沒兩樣。
“沒路了?!?
“完了,是不是要攀崖?咱們的登山工具通通都丟了?!?
“看看有沒有別的入口?!?
湯喬允蹲在巖壁前,手指反復(fù)摩挲著那些紋路,眉頭擰得緊緊的。
筆記里明明說跟著標(biāo)記能找到入口。
可現(xiàn)在標(biāo)記到這里就斷了,難不成入口藏在石壁后面?
她翻開筆記。
逐字逐句地看,目光突然停在“鷹羽隨風(fēng)動,喙指生門開”這句話上。
“鷹羽隨風(fēng)動……”她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鷹勾嘴”形狀的巖石。
晨光下。
巖石的影子剛好斜斜落在眼前的巖壁上,影子的尖端,正對著一處不起眼的凹陷。
她心里一動,伸手按向那個凹陷。
觸感堅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顧汀州也湊過來,仔細(xì)觀察著巖壁:“會不會需要什么東西觸發(fā)?比如……鷹羽?”
湯喬允眼睛一亮,想起之前在巖石縫隙里看到的鷹羽。
她趕緊跑回去取了一根,又回到凹陷處,將鷹羽輕輕插了進去。
“咔嗒”一聲輕響。
像是機關(guān)啟動的聲音。
眾人屏住呼吸,只見插入鷹羽的凹陷處,緩緩彈出一塊巴掌大的石板。
石板上刻著一個微型的鷹首圖案,鷹首的眼睛是空的。
“這是什么?”
“這是鷹圖騰,應(yīng)該是某個民族的信仰?!?
“能打開嗎?”
“還差東西?!睖珕淘识⒅検椎难劬Γ屑?xì)思考。
可惜…
什么線索都想不起來。
筆記和地圖里也沒有提示。
“怎么辦?想不起任何線索。”
顧汀州安慰她,“不用急,慢慢想。我們剛好也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
“嗯…”湯喬允皺眉,捧著父親留下的筆記,仔細(xì)研究。
然而。
筆記上記載的東西,也到此處斷開了。
很顯然。
父母當(dāng)年應(yīng)該也是止步于此,沒能進入鷹嘴崖腹部。
腹部應(yīng)該是一座古墓。
湯喬允指尖摩挲著筆記的殘痕,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父親的筆記里曾提過。
他們當(dāng)年追查的“鷹首文明”,有將重要器物藏于鷹形圖騰后的習(xí)俗。
而圖騰的“眼睛”,往往要用與“鷹”相關(guān)的信物填充。
她抬頭看向仍在頭頂盤旋的蒼鷹。
目光落在鷹爪上那點反光。
之前蒼鷹俯沖時。
她好像看到它爪尖勾著塊亮晶晶的東西。
當(dāng)時沒在意。
現(xiàn)在想來,說不定是關(guān)鍵。
“顧汀州,你看那只蒼鷹的爪子!”她拽了拽顧汀州的衣袖,“它爪上好像掛著東西,會不會是填眼睛的信物?”
顧汀州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蒼鷹右爪上,掛著塊指甲蓋大小的透明晶石,晨光下泛著淡藍(lán)的光。
“說不定真是?!?
他撿起地上一根長樹枝,瞄準(zhǔn)蒼鷹下方的空域輕輕揮動,“試試能不能引它下來?!?
蒼鷹似乎被樹枝吸引,盤旋的高度漸漸降低。
湯喬允趁機從包里翻出之前剩下的半塊野果,朝著蒼鷹的方向扔過去。
野果落在巖石上。
然而,蒼鷹對野果并不感興趣。
“老鷹是吃肉的,你用顆野果怎么能把它引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