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終于安靜了。
湯喬允順著床沿滑坐在地,雙手緊緊抱著膝蓋,壓抑的哭聲終于忍不住溢出來。
她怕的從來不是他的擁抱。
而是自己那該死的無法掌控的身心。
更恨自己總是能被他輕易奪舍,而又沒有抵抗的能力。
他可惡到……甚至可以控制她到達‘失控時’的時間。
這次還好。
她因為懷孕了,他不敢強行亂來。
不然,她又會被他抱上床,成為他魔爪下獵殺的小小獵物。
……
接下來的三天。
湯喬允調(diào)整好情緒和狀態(tài),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古董館的事務里。
丟失的十六件珍貴古董。
宮北琛幫她找回來九件,同時,幫她把張館長賣掉的錢要了回來。
剩下的七件,已經(jīng)流落國外。
他雖然派人繼續(xù)追查,但大概率追不回來了。
“嗯~,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
她讓律師對接了警方,將失竊案的線索整理成冊遞過去。又聯(lián)系了幾位在文物界頗有影響力的前輩,拜托他們幫忙留意非法交易渠道。
每天除了必要的檢查和休息,她不是在打電話溝通,就是對著電腦梳理資料。
阿茹:“湯總,您這哪像住院,分明是把辦公室搬來了?!?
湯喬允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只有讓自己忙起來,才能不去想宮北琛,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這天下午,她剛和海外的朋友通完電話。得知有兩件失竊的玉器出現(xiàn)在東南亞的黑市,手機忽然響了。
她深吸一口氣,點開和管家的聊天框,輸入:“讓倉庫那邊加派安保,我明天過去一趟。”
“好的,小姐,我馬上安排?!?
發(fā)送完畢。
她關掉手機,靠在床頭閉上眼。
現(xiàn)在。
她的目標只有一個:
找回藏品,平安生下孩子,然后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第二天一早。
湯喬允在護士的陪同下,去了古董館的臨時倉庫。
倉庫設在城郊一棟隱蔽的別墅里,四周布滿了監(jiān)控。
門口還有專業(yè)安保人員守著。
管家和警方早已等在那里,看到她下車,連忙迎上來:“湯小姐,您怎么親自來了?這里路不好走,您身子要緊?!?
“我放心不下?!?
湯喬允目光掃過倉庫里整齊排列的展柜,“清點得怎么樣了?”
“已經(jīng)核對完了,除了之前失竊的七件,剩下的都完好無損?!惫芗疫f過清單,“您看,這是詳細記錄?!?
湯喬允接過清單,指尖劃過那些熟悉的藏品名稱。
爺爺此前最愛的青花梅瓶、明代的和田玉擺件、還有那幅題字的古畫……
每一件都承載著回憶。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澀:“東南亞那邊有消息了嗎?”
“說是查到了那個地下團伙的窩點,準備近期行動?!?
張叔嘆了口氣,“就是怕他們狗急跳墻,毀了藏品?!?
湯喬允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張叔,幫我聯(lián)系一下拍賣行的林總?!?
“大小姐是想……”
“把這些非核心藏品先拍賣掉一部分。”
她抬眸,眼神堅定,“一來可以回籠資金,加大追查力度。二來,也能麻痹對方,讓他們以為我們急著止損,放松警惕。”
管家愣了愣,隨即點頭:“還是您考慮得周全,我這就去辦?!?
正說著,湯喬允的手機響了,是律師打來的。
“湯總,宮先生那邊讓人送來了一份文件,說是關于古董追回的補充協(xié)議,需要您過目?!?
湯喬允皺眉:“我不是說過,后續(xù)事宜不用他插手嗎?”
“對方說……這是宮先生的一點心意,就算不合作,也希望您能看看。”律師的語氣有些為難。
湯喬允沉默幾秒:“讓他放在你那里,我暫時沒時間看。”
掛了電話,她揉了揉眉心。
宮北琛總是這樣,用各種方式滲透她的生活。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想把她牢牢困住。
回到醫(yī)院時,已是傍晚。
夕陽透過窗戶灑進病房,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
湯喬允剛坐下,護士就端著藥走進來:“湯總,該吃安胎藥了?!?
她接過水杯,正要吃藥,病房門忽然被推開。
宮北琛站在門口,深情帶著一絲落寞和沉重。
湯喬允的動作一頓,臉色瞬間冷下來:“誰讓你進來的?”
宮北琛沒說話,徑直走到她面前,將手里的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聲音沙?。骸拔易審垕専趿搜喔C,你喝點?!?
“拿走?!睖珕淘蕜e過臉。
宮北琛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我知道那天嚇到你了,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直白地道歉,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湯喬允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卻依舊硬著心腸:“不必了,宮先生。我們之間,除了孩子,沒什么好說的。”
“有。”宮北琛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查過了,那個地下團伙的頭目欠了賭債,準備把偷來的古董賣給中東的買家,時間就在這周末。”
湯喬允猛地轉(zhuǎn)頭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渠道?!彼麖目诖锾统鲆粡埣垪l,“這是交易地點和時間,你交給警方,他們會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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